葉楓很規矩的和坐在搖椅上的老爺子打了招呼，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老爺子續上一杯茶水。
“呦，小瘋子來啦？坐。”
葉楓坐到椅子上，老爺子眼睛很亮，此刻目光死死的盯著葉楓的手，葉楓愣了愣，把手掌打開，是一包香煙，老爺子的眼睛直了，咽了口唾沫道：
“那個，小瘋子，給我抽一根，快點。”
老爺子一邊說話，一邊回頭看向身後，這副樣子不像是龍國的功勳老將，反而像一個正在接頭的特務。
葉楓抽出一根煙遞給老爺子，然後掏出打火機給點上，看著老爺子一臉滿足的吐出一大口煙霧，葉楓有些好奇的問道
“爺爺，您這是多久沒抽煙了？還有您看什麼呢？”
老爺子又是猛吸一口，然後扭頭掃了一眼，低聲說道
“閨女不讓抽煙，說對我身體不好，我都這個歲數了，還什麼身體不身體的，自打當年繳獲了鬼子的煙，我就開始抽，幾十年了，也沒咋樣嘛。”
葉楓聽了之後哭笑不得，他也點上一支煙，陪著老爺子抽了起來。
“嗯，小瘋子？我聽說，你在日本乾了一仗？怎麼樣？那群小鬼子厲害嗎？”
老爺子渾濁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殺氣，他12歲就參了軍，幾十年的血雨腥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甚至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老爺子也是主過事兒的。
“您消息太靈通了，這事兒可彆說漏嘴了，小晴還不知道呢，我們當時沒和敵人的自衛隊交火，但是海軍確實和他們對上了，一發就把他們的軍艦乾沉了，那幫畜生掉頭就跑。”
葉楓喝了口水，然後把事情的前後全都講了一遍，當提起犧牲的特工時，葉楓的眼睛通紅，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嗯，這……特工，都是好樣的啊！當年我們那會兒，這種事兒太多了，沒辦法，那時候我在東北，我在的部隊沒多少人，更沒什麼槍，也不成氣候，還得麵對著鬼子三天兩頭的搜山掃蕩，派人斷後是常事兒……
誒？你那還有煙沒，再給我一根兒……”
老爺子續上了煙，又開口道
“嗨呀……這就是當兵的宿命啊，那麼多兄弟，一個一個的全沒了，我老頭子活了一輩子，見過的死人那是不計其數，一場大仗打下來，滿地都是死人，無邊無際的……”
老爺子眼神平靜，伸出有些顫抖的手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軍人，特彆是軍官，你的心要硬，你還年輕，我記著啊，你爸……我兒子剛上戰場的時候，第一仗就報銷了好多人，他哭的眼睛都腫了。
就那一次，他的心就硬了，他也哭，但是從不在外人麵前哭，更不會在自己部下麵前哭，小瘋子，明白了嗎？”
葉楓深吸一口氣，看向老爺子，鄭重的點了點頭。
“嗯，明白了就好，再給我……你直接把這一盒都留下吧。”
老爺子伸手直接搶過桌子上的香煙，葉楓尷尬的看著老爺子說道
“爺爺，你好歹再給我留一根，我車裡還有整條的，待會兒給您拿兩條，什麼時候煙沒了，就給我打電話，我親自給您送來。”
“嗯，還像那麼回事兒，沒白疼你。”
老爺子笑笑，拍了拍葉楓的腦袋，就像十幾年前，葉楓小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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