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芬拿出一件白布衫,款式雖舊,但布料很新,上麵還沾著秀芬的眼淚。
墨宇軒把那件白布衫接在手裡,抬眼看見土牆上翹起角的紅色囍字,又看了看秀芬哭紅的雙眼。
“秀芬姐,你給我找件舊衣服就行,這件白布衫你留著吧。”
斯人已矣,活著的人總要留些遺物做念想。
秀芬露出一個微笑,堅強得讓人於心不忍,她說“沒事的,餘軒兄弟。”
她用手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睛裡有淚光在閃爍“我有念想,孩子就是我最好的念想。”
陶桃一驚“秀芬姐,你真的有……”
秀芬點點頭,笑了。
墨宇軒竟然在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女人臉上,同時看到了失去丈夫的悲傷和初為人母的喜悅。
“我沒告訴於姑她們,是怕她們太照顧我,不讓我下地乾活了。”
夜晚。
月明星稀。
墨宇軒在屋後小山坡上蹲坐著,嘴裡銜著一根青草,咀嚼著淡淡的苦澀,望向山腳下零星的燈火。
他在整理腦海中的思緒。
他是跟在寶蓮身後,邁進漩渦之門的,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阻止寶蓮的陰謀。
寶蓮從唐門手中騙取了一顆丹噬,然後用那顆丹噬開啟軒轅骨,偏偏不早不晚回到1940年。
肯定是為了那塊被比壑忍留在時空縫隙中軒轅骨。
一定不能落在寶蓮手上!
現在可以確認的是,寶蓮的身份,是當年某位比壑忍的餘孽。
哦不。
應該說是“現在”的某位比壑忍。
“看來比壑忍餘孽,真的很有耐心,紮根在我們的土地上,亡我之心不死!”
墨宇軒眸子一寒,把手裡的一顆石子捏成粉末。
這時陶桃也走了過來,在他旁邊蹲下。
陶桃安撫了秀芬一陣,在交談中獲得了不少消息。
現在是1940年10月末,不久前,唐門十傑成功暗殺比壑忍忍頭小野典善。
暗殺任務雖然成功,唐門也付出了很大代價,十傑之中,隻有三人生還,其餘全部犧牲。
發了瘋的比壑忍展開瘋狗一樣的報複行為。
不僅報複唐門,還報複邀請唐門出手的民族企業家趙先生。
秀芬的丈夫由恪,就是在掩護趙先生撤退的途中,遭到比壑忍的伏擊。
在跟比壑忍的殊死較量中,唐門的優秀人才宛如一顆顆發射出去的子彈,擊中敵人心臟的同時,也在迅速消耗著。
現在的唐門,正麵臨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陶桃歪著腦袋問墨宇軒。
她現在換了一身這個時代的粗布衣服,微卷的短發紮了兩個鬏,看起來很像十八九歲的農家小妹。
墨宇軒笑了笑“你會聽我指揮嗎?”
陶桃一臉認真“當然,你可是我們副校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