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主任。”孫主任回頭衝著蘇秀攤了攤雙手，苦笑著說道“你認為我敢假傳聖旨嗎？”
蘇秀秀氣的眉頭微微一簇，疑惑道“咱們這兒招商，好像沒有這樣的明文規定吧？”
孫主任神色一囧，隨後無可奈何地笑了“蘇主任，你認為這樣的條件，哪個領導敢公之於眾？那不是找事嗎？”
“那就是說，你說的那些，都是潛規則了？”
“可以這麼說，但我不會承認。而且……”孫主任扭頭看向吳雲東，笑道“即便明天你去辦公室找我，我也不會對你說得這麼坦白，但是你的要求我會全部否決。”
“全部否決？”吳雲東摸了摸下巴，問道“孫哥，你知道我要投資什麼廠子嗎？你知道我的廠子投產之後，能給當地解決多少就業人口，能給你們當地創造多少稅收嗎？”
“嗬嗬……”孫主任笑著搖了搖頭“老弟，今天我是看蘇主任的麵子，才會跟你喝酒的。而且也正因為看蘇主任的麵子，我才和你說的那麼坦白，可你還是把我當傻子啊？”
“這話怎麼說的？”吳雲東皺了皺眉“孫哥，我可沒打算騙你，也沒打算騙任何人。”
“那你能投資多少？”
“暫時投資二百萬……”
“二百萬？的確不少了。”孫主任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那你打算貸款多少？”
“最低一千萬……”
“哈哈……”孫主任頓時放聲大笑，指著吳雲東說道“老弟，你還說沒把我當傻子？你投資二百萬，卻要我們當地幫你貸款一千萬，而且還是最低？你要是拿著錢跑了，你還賺了八百萬呢，這樣的條件，哪個地方敢做給你？”
“可和我合作的地方，都是這樣啊！”吳雲東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發現孫主任還是滿臉嘲弄，隻好解釋道“我在平禹創立了正東集團，建立了正東三輪車業。這家企業的前身，是一家機械廠，被我以一百萬元收購而來，當地給我協調了三千萬的貸款……”
“三千萬？”孫主任叫了一聲，可臉上卻沒什麼震驚的表情，相反，嘲弄反而更多了。
吳雲東沒想到他這麼固執，隻好繼續解釋“另外，我在常州收購了當地的柴油機廠，當地也給我協調了三千萬，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詢問。”
“不用。”孫主任搖了搖頭，笑著端起了酒杯“老弟，我不用去調查，也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
“老弟！”不等吳雲東繼續說話，孫主任就笑著擺了擺手“但是，在我們這兒，即便沒人投資，領導們也照樣不愁政績，所以彆說你隻給畫了一張天大的餡餅，就算你明年能讓我看到效果，領導們也不會同意你的條件。所以啊，今天我們隻喝酒，不談生意。”
這話已經堵死了吳雲東所有的理由，他本想繼續遊說一番，可孫主任卻不給他機會了，居然和蘇秀喝起酒來。
生意雖然沒談成，可其餘的卻看得出來，孫主任這個人很圓滑，即便拒絕了他，可也沒讓氣氛冷場，相反大家喝的還都很高興。
等著孫主任帶著醉意離開，蘇秀滿臉歉意地對吳雲東說道“兄弟，我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樣吧，明天我帶你去見見大領導。”
“秀姐，你感覺還有必要嗎？”
“當然有了。”蘇秀喝的似乎有點多，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說道“老孫就是個小主任，他能當大領導的家？那不笑話嗎？你彆管了，明天我帶你去見大領導，就這麼說定了。”
大概是感覺自己沒有做好，她拒絕了吳雲東送她回家，一個人打車走了。
人家都走了，吳雲東隻好去前台結賬，卻被告知蘇秀已經把賬結了，這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倒是高芸看得明白，笑道“不用介意，蘇主任雖然是個女人，可做事和你差不多，都很大氣。再說今天這事兒沒談成，我估計她也抹不開臉讓你結賬。”
吳雲東並不了解蘇秀的為人，可就憑剛才酒桌上的表現，還有蘇秀結賬的行為，讓他對那個女人產生了極大好感。
隻是事已至此，他也沒彆的辦法，就帶著高芸回了旅館。
他們回到旅館的時候，吳守德夫婦已經睡下了，吳雲東沒敢過去打攪，隻好把高芸送回了房間。
他本來想和高芸商量商量明天是是否和宿醉去見領導，可沒想到都沒讓他進去坐坐，就把房門關上了。
站在門外，他蒙了好一會兒，也沒明白自己那個地方坐錯了，會惹得高芸這麼不高興，竟然給了他個閉門羹。
“高芸，你咋了？”想不通，他隻好拍了幾下房門。
“我沒事。”高芸的聲音很快傳來，接著她又喊道“天太晚了，我也有點累，你早點休息吧。”
“那……”吳雲東張張嘴，最終卻隻能苦笑著答應“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啊。”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背靠著房門的高芸就像被抽乾了力氣，順著房門出溜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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