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說“那母鹿懷了,你看它肚子,很大,皇上很早就有規定,小的不打,懷的不打,帶崽的不打,我們狩獵也是很有講究的。”
蕭予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晏河清也沒有過分苛責那位將軍,收回目光後打馬離去,一群將軍也各自禦馬,去尋覓自己的獵物。
陳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正要追趕,見蕭予安握緊韁繩慢悠悠地跟著,不禁奇怪平時最愛鬨騰的人,這會怎麼如此安靜,難不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於是問道“您不去嗎?”
蕭予安摸著身下馬兒的鬃毛,笑道“不去了,我去了晏哥又得擔心我了,這次機會難得,還是讓晏哥能心無旁騖地狩獵吧。”
陳歌“嘶……”
蕭予安“又牙疼?我和晏哥都這麼久了,你能不能趕緊習慣一些。”
半日的狩獵很快結束,陸陸續續有將軍帶著獵物凱旋而歸,狩獵場一片慶賀的氛圍,蕭予安心想著晏河清應當也要回了,騎馬到人群前頭等他。
忽有一人禦馬急急奔回,邊跑邊喊“皇上獵到了一隻白額大老虎!!!”
人群一陣躁動和驚呼,讚歎聲還未至,那人又慌張地喊“皇上受傷了,快來人幫忙!”
晏河清獨身獵虎,當真是用儘了十二分少年意氣和無畏,怎麼可能不受傷?雖說老虎倒在了弓箭和刀刃下,但是晏河清的右臂和腹部也被利爪劃出了極深的口子。
一群將軍三分無奈五分慌張七分理解,紛紛討論著萬萬不曾想皇上竟然也有莽撞的時候,定是許久沒狩獵憋得慌。
而此時太醫殿,太醫們替晏河清敷藥包紮好傷口,紛紛長籲了口氣“萬幸沒傷及五臟六腑,不然就得從閻王爺手裡搶人了。”
晏河清裸著上身,青絲散落,傷口纏著還滲血的白布,因為失血臉色和唇色都十分蒼白,他說:“此事,不可讓帝後知道,同他說我並無大礙。”
蕭予安從太醫身後冒出頭,涼涼地說“我已經知道了……”
眼見一向揚著隨和笑意的帝後此刻臉色極差,一群太醫侍衛侍女紛紛告退,將一方明淨內寢留給了晏河清和蕭予安。
兩人對視一眼,竟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向來都是晏河清責怪蕭予安不惜身子不惜命,如今石破天驚是晏河清意氣用事,位置的顛倒讓兩人都有些啞口無言。
晏河清知道這次是自己的錯,率先開口“我沒事。”
隻是這三個字顯得格外單薄,像極了虎爪再深三分的如果。
蕭予安攥拳,鬆手,再攥拳,再鬆手,最後咬咬牙扭頭走了。
晏河清見狀,連忙起身追出內寢,被一群在外頭候命的太醫手忙腳亂地按了回去。
當夜,蕭予安竟然破天荒地沒回兩人同居的寢宮歇息,而是去了迎接他國使臣所歇的寢殿,讓添香給自己整出了一間空房間。
這可真是頭一遭的事,被太醫請求臥床養傷的晏河清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囑咐,起身就要去找蕭予安,誰知添香傳了口諭,說是蕭予安讓晏河清彆帶傷來找自己,晏河清無法,隻得臥榻養傷。
添香傳完口諭回去,剛進寢宮廂房就被蕭予安拉著問東問西“晏哥傷勢如何了?太醫說什麼了?晏哥看著會很疼的樣子嗎?”
添香無奈,心直口快道“您呀,明明這般擔心皇上,為什麼還要和皇上置氣呢?”
蕭予安仰麵倒上床榻,把聲音悶進被子裡喊道“我哪是在和晏哥置氣,我是在氣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