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澤安還是很講信用的“殺掉”了劉家。
當然,隻是假死。
對於劉家而言,看上去他們是超級富商,富可敵國。實際上呢,一直都是彆人的奴仆,不,連奴仆都不算,應該叫奴隸。
甚至於劉家的子嗣都必須接受血脈鑒彆,稍微有點天賦的,全部會被帶走,充入黑獄藍燈紅蓮作為工具人使用。
過去數千年,劉家都想脫離這個噩夢,但是,一個好用的工具,誰舍得丟了呢?
郭澤安,為何會出手幫助劉家,這沒有人知道。
隻是在他的操作下,劉家上下“死”了好幾十口子了。
作為最先死的,當然是劉婉潔和她的父親,而現在,她們正在北水洲的山路之上,目標是冰石城。
“這位婦女,你認錯人了。我這個吳哥,應該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吳哥。更加不是什麼肖哥。”吳遮攔矢口否認,這等話他說起來那叫一個順啊,也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都快成為肌肉記憶了。
“吳遮攔,你彆裝了。你的底細,有人已經告訴我了。”劉婉潔皺起眉頭,有點生氣了,郭澤安告訴她,當初那個撩動她心房的男人,其實是個渣男的時候,她還有一絲幻想,或許自己會是那個人生命中的唯一,隻可惜現在這個表現,連稱呼都改成婦女了。
吳遮攔半天都沒有反應,好一陣子才說“呀,這位婦女是在和我說話?我叫吳瑕賢,不叫吳遮攔,都說了你認錯人了。”
這傻裝的,簡直和沒裝一樣。
周圍的人也反應過來了,哦,這就是當初來撩大小姐的送信小哥啊。雖然他不承認,但是這個敷衍的偽裝,那基本就是他了。
“吳遮攔,你是不是還要這樣裝?”劉婉潔的眼眶中,有淚水在打滾了。
“那個,我在強調一句,我是吳瑕賢,不是…”
“好,你信不信,我到了下一個城鎮,立刻告訴彆人,你,采花大盜肖張,已經改頭換麵成吳瑕賢,來到了北水洲?你信不信,我立馬給他們畫出你現在的樣貌?”劉婉潔幾乎是咬著下嘴唇說的這番話。
“哼!你說什麼啊?”吳遮攔徑直走到了劉婉潔的麵前。
他微微低頭,她也慢慢抬起了頭,兩人的目光在這風雪之中交彙。
一人是淚水即將溢出,一人是眼神中帶著閃爍。
說時遲,那時快。
吳遮攔突然咕咚一下跪在了劉婉潔麵前,臉上也換上了一副深情的表情。
“何苦要拆穿我呢?我為你做過的那些,你都可以感受到我的真心,那你想想,我為何要用這樣敷衍的語氣來說一個假到離譜的謊言?”這一邊說,吳遮攔的眼裡居然慢慢開始也有淚光閃爍。
這一下,劉婉潔有點懵了,這套路,沒見過啊…
“我是漂泊的鳥,愛是宜居的島。當彆人都說我在四處撩,其實誰有懂我隻是在不斷的找?我隻是為我這隻鳥,找一個可以停留的島…直到我遇見了你。彆人可以說我花心,我認,我從來沒有在她們身上用過心,可是對你…”
說話間,兩滴眼淚滑落,在臉頰上結成了冰珠。
吳遮攔轉過頭,輕輕拭去兩顆冰珠,然後悵然的說“我說我故意在這裡等你,你一定不會相信,那好,那我就說我們是偶遇,那為何我們還會在這裡偶遇?也許這就是天意?”
說著,吳遮攔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雪沫,然後淡淡的說“你也看到了,為了找到你,我曾經試過無數次錯誤的答案,所以她們會說我是個采花大盜。剛才我也隻是希望你不要被卷進來啊。我害怕她們得不到我而遷怒於你,因為你得到了我…”
看著劉婉潔已經用力咬著下唇,眼淚也開始滑落,吳遮攔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然後說“你非要說穿我的身份,那我隻能走了,畢竟,我不能連累你。”
說著,他轉過身,這一刻,他原本挺拔的背,慢慢彎了下去,一股子頹喪的氣息開始彌散出來。
就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他的衣襟被人拉住了。
“彆走,你彆走!”劉婉潔的聲音很輕,但是卻那麼的清晰。
吳遮攔微微吐出一口濁氣,眼中閃過了一絲奸計得逞的喜色,隨後又立刻換上了一副悲哀的表情。
肖某人耶,不愧是我,居然又編出了一套合理的說辭。
作為劉婉潔的父親,老劉那當年也是勾欄聽曲,青樓買醉,妻妾成群,外室如林的人,這如何看不出眼前這個人應該是在套路自己的女兒?
可問題是,雖然老劉極力反對,但是劉婉潔的手已經緊緊握在了吳遮攔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