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彎月懸掛。
昭月想著赫權離開時望著她的目光。
像勢在必得,又恣意萬分。
她心跳猛的加快。
他根本不是什麼清風霽月的公子,也不是溫潤無雙的君子,他還是他,冷然疏離,藏著野心,危險萬分。
可她也被這樣的他吸引,應該沒有人能夠抗拒吧,她與他很相似,她進一步,他退一分,而他進攻一寸,她便縮回保護殼裡。
勾勾纏纏,拉扯不清。
昭月歎了口氣,將被子拉上來蓋住腦子。
罷了,罷了,想這些做什麼。
桃溪敲門“小主,您歇了嗎,小權子有東西讓我給你。”
昭月探出腦袋,沒有回應。
“小主,小權子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奴婢進來啦。”桃溪推開門,昭月猛的側過身子。
桃溪把東西放在桌上。
出去時撓了撓腦袋“奇奇怪怪的,小權子怎麼不自己送,一下午連說話都要她轉達,主子也是,看見小權子就離開。”
算了,想這些不如去和秋菊做點宵夜。
她走後,昭月坐起來,看向桌上的東西。
還是沒有抵抗住,光著腳下了床“神神叨叨……”
她拿起平平無奇的信筒,把裡麵的信件抽出來,當她展開看見裡麵的字跡,眸子立刻氤氳出水霧,晶瑩的淚珠湧出來,砸在黃色的紙張上。
“小然……小然……”
小然一切安好。
他在府裡被嚴加看守,赫權卻能將他手寫的信件送到她手中,她不知道他是否費了很大的功夫。
但此刻看著信件,她是感激赫權的。
昭月摸索著信上的字跡,看了好幾遍,才舍不得的燒掉。
她推開門,想去找赫權,卻被紅柱旁出現的人影抱了起來,赫權皺著眉頭“怎麼不穿鞋。”
赫權抱著她關上門,將她放在床上“奴才一直在外麵,小主喊一聲就行了。”他語氣責怪。
昭月眼淚本來止住了,現在見到他又情不自禁湧了出來,打了個哭嗝“你,我又不知道……”
她可憐兮兮的揪住赫權的衣襟“你怎麼知道小然的,小然他瘦了沒有,長高了沒有……唔……”
赫權任由她拉著,手掌卻握住她的腳“這麼冰,奴才先去給小主灌湯婆子,好不好?”
昭月這才鬆開他,卻垮著臉“你怎麼,怎麼握我的腳啊……嗚嗚……多臟啊……”
赫權無奈“不臟,小主一點也不臟。”
他要去灌熱水,可昭月眼淚落得梨花帶雨的,每一滴都砸在他心裡,總覺得他離開一會,昭月就和沒人疼的小狐狸似的,可憐極了。
赫權思索,將她又從床上抱了起來,像端小孩似的摟在懷裡“乖,不哭了。”
昭月咬住唇,眼淚嚇得戛然而止,雙腿纏上他的腰“你乾什麼,放我下來!”
她一掙紮,赫權竟然不客氣的拍在她屁股上“彆動。”
他的嗓音低啞,在她耳畔傳來,像是石子碾著耳膜而過,粗糲間惹得她耳垂殷紅,細細密密觸電一般。
她不敢動了。
赫權倒著水,單手就能抱穩她,輕笑一聲“這才乖。”
等他將湯婆子放到被窩裡,又把昭月放到床上為她洗腳,自己又洗乾淨手,昭月已經傻乎乎的一言不發了。
他坐在床沿“怎麼了?”
昭月的淚早已止住,隻有眼眶鼻尖還泛著紅。
“你可真會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