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定袁推開門,看著床上正撐起身子,還睡眼惺忪的美人兒忍不住彎起唇。
窗輕輕的搖晃幾下。
他走過來的語氣帶著責怪“月兒,你還病著,歇息的時候不能吹風。”
昭月卻揉了下眼,對著他伸出手“陛下萬安,臣妾是覺得房裡炭火足太悶了,陛下就由著月兒吧。”
朱定袁看了一圈地上的炭盆,的確屋內暖極了,這才嗯了一聲,打消了去關窗的念頭。
他牽住她的手,坐在床側“身上的確燙的很,朕賞給你的新狐毛毯怎麼不用?”
昭月眼裡有些無奈“陛下,月兒都熱的發燙了,還未到濃冬之際,這樣豈不是太過嬌氣。”
她剛睡醒的臉上帶著紅,粉麵桃腮,黛眉一蹙更是鮮活明媚。
這副十足煩惱的樣子讓朱定袁愉悅。
“朕不怕月兒嬌氣,朕隻怕月兒不要朕的東西。”
昭月咳嗽幾聲,抬起手放在朱定袁額頭“陛下怎麼了,說什麼胡話呢?”
朱定袁竟流露出幾分調笑的神色“朕也不知道,也許是……總想讓月兒高興。”
所以什麼好東西都想送到凝珠閣。
他貼著昭月,感受平靜下來的情緒,下顎抵在昭月的額頭“月兒病還沒好,朕不應該來吵你,可總是心裡想著來同你說說話。”
“是月兒不好,月兒總是生病……身子不好,不能讓陛下……”
昭月嗓音越來越小,垂下了眼。
朱定袁連忙開口“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他抬起昭月的小臉,溫潤的眼眸一如往常,卻癡癡的“朕從未對你說過以前的事情,朕也年少過,生在帝王家不可動心動情,朕一路走到現在……”
朱定袁握著她的手,嗓音沉沉“朕走到現在,已高坐權力巔峰,朕終於可以隨心所欲,保護想保護之人。”
昭月同他對視,眼裡閃著水潤的光澤,似乎感動的無法自拔“陛下……臣妾能夠遇到您,已是有幸,隻要陪伴陛下身邊,彆的什麼也不求。”
“就是因為這樣朕才更憐惜你,不求朕來,也不求位分。”朱定袁想吻上她的唇。
昭月忽然咳嗽幾聲,臉色越加紅。
因為她瞥見,窗子動了一下,赫權他,居然還在偷聽!
朱定袁沒有吻下去,緊張的開口“怎麼了,怎麼咳得這樣難受,是不是加重了?”
昭月孩子氣的一笑“不是……臣妾被陛下的話說的害臊,一時嗆住了。”
她看著握住自己的手掌,有些冰,昭月將他的手翻過來,看著傷口皺眉“陛下……您的手……”
“沒事,不小心劃傷了。”
朱定袁瞧著她關切的眼神,忍不住將袖子拉的更下,讓她看見手臂內側一道更為大的傷疤。
“這裡……”昭月看著那道已經結疤,色澤很淺,但很長的疤,眼眶一紅,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都說陛下是天子,千金之軀,旁人隻看見陛下金昭玉粹的天家威儀,卻看不見陛下伏案燈影下受得苦楚。”
昭月的眼淚落在朱定袁的肌膚上。
他一時怔然,隨即眼中閃著洶湧的浪潮,將昭月摟住,聲音竟有些發顫。
“你……月兒……月兒……”
他的苦楚誰能懂,太後,先帝,還是後宮的女人。
他一步一步爬上這個位置,靠的根本不是什麼運氣。
隻有她能懂,隻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