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暗,慣會做夢的。
花霓手上全是水,不甚在意的撣了撣,細長的手指撫上高貴妃的發,撥到她身後去。
“娘娘,今日冊封大典,六宮同賞,您多心了。”
“是嗎,都晉升了……那昭貴人呢,昭貴人呢?”高貴妃的眼瞳死死盯著花霓的表情。
“她成了嬪,還是妃?”
花霓不著痕跡的離她遠了些,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昭貴人傷了身子,又因為枕書樓受驚,陛下傷了貴妃的位分。”
“貴妃?!”
高貴妃失魂的呢喃,笑的嘴角發抖,扯到唇角因為缺水咧開的小口,流出一絲血來。
“她成了貴妃,哈哈哈哈……皇後要氣死了……皇後要氣死了……咳咳咳……”
“娘娘,臣妾可以治好您,您到底怎麼了?”花霓的目光在她身上搜尋“采月日日煎藥,端出來的藥渣臣妾看了,隻是普通的湯藥,娘娘怎麼神態如此憔悴。”
高貴妃猛的抓住她的手腕“對,你會藥理,你給本宮用過藥浴。”
她眼裡迸發出一道亮光“花答應,不……花常在,花霓,你能幫本宮,隻要本宮東山再起,保你無恙!”
“生辰宴上動手的不是本宮,是皇後!本宮小瞧她了,一心撲在陛下身上,她有問題,她身上有問題!”
高貴妃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捏的花霓手掌作疼“她是要死的身子!本宮調查過,她不對勁!”
“娘娘?”花霓輕聲問她“哪兒不對勁?”
然而高貴妃很快噤了聲,眸子閃著警惕“如若你不幫我,本宮就將你的身份捅出去,一個舞姬,欺君罔上,憑什麼頂替世家女在宮裡安然無恙!”
花霓眸色一暗,佯裝害怕的蹙眉“娘娘,臣妾本就是來幫您的,您何必說這些戳臣妾的心窩子。”
她偏頭“可您不說到底哪兒傷了,花霓怎麼幫?”
高貴妃撐著身子,緩緩側身,背對著她。
她嗓音嘶啞“本宮的身體……還能不能救……”
外袍落下,她的背出現在花霓麵前。
本來白皙的肌膚,傷口寸寸潰爛,鞭痕一道一道,不知道為何感染,無法結痂,每隔幾個時辰,新換的衣裳就被血透濕。
高貴妃身體忍不住顫抖“是不是很惡心,很恐怖,本宮沒法子請太醫,本宮不能讓彆人知道身體成了這副鬼樣!”
她焦躁極了“明明隻是普通的鞭傷,為什麼無法愈合!”
高貴妃回頭,眼尾發紅“花霓,你有辦法的,對嗎?!”
花霓眼底沒有驚恐,隻有恰到好處的憐惜“娘娘,是不是鞭上抹了東西。”
她又問“誰用鞭子抽您,誰敢?”
高貴妃陷入回憶,再一次不吭聲,等衣裳被花霓係好,她才回過神。
“傷口不太對勁,冷天怎麼會潰爛,臣妾倒是有法子,就是格外疼,得娘娘受得住。”
花霓的手指從她肩頭擦過,挑起她的發“臣妾的藥浴,為娘娘養了那樣好的皮,可惜了……”
“你說的法子治好後,會留疤嗎!”
“臣妾正要說,這個法子疼,好處就是不留疤,若是娘娘受不住,也能退而其次,隻不過疤痕,花霓就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