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兆六年。
朱定袁薨逝。
端澤王朱靖才德兼備,秉持公正,總領百官,著升為右相。
端仁王朱定旬守土有責,賜封地,領黑騎軍保境安民,封龍溪將軍,保我朝之安寧。
為鞏固皇室,綿延宗廟之祀,端仁王嫡子朱清安天資聰穎,德行純良,宜承大統。
新帝登基。
成立司禮監,監察百官掌宮中事務,任提督太監——赫權,同右相輔佐新帝,以固國本。
欽此。
——
後宮井然有序,奴婢們忙著搬花種樹,將宮道旁填滿,昨日挖渠通入後海,以全月宮為中心,灑滿花種,為太後娘娘獻上快初春的花香。
鳳儀宮安靜的仿佛空殿。
門咯吱一聲,來人腳步輕緩,停在了床前。
躺在床上的人死氣沉沉,她睜開眼,撐起身子“你終於來了。”
南宮雲芸看著她,費了許久的力氣才端坐好,背脊挺直,下顎輕抬“昭月。”
看著這張憔悴至極的麵頰,讓昭月想到了她沒有吃“藥”的時候,一陣風似乎就能吹倒。
卻吹不倒她身為皇後的傲骨。
這個位置爭到最後,依舊是她的。
昭月讓桃溪將東西放下,桃溪乖巧的退了出去。
她們從未在一個殿內說過話。
南宮雲芸看見上麵的東西,呼吸急促“你想侮辱我?”
她死死盯著那漂亮的鳳袍與鳳冠。
“陛下沒有廢後,本宮依舊是皇後!”
“昭月,本宮生下了嫡子,你們是瘋了嗎,你們要擁護誰上位!”南宮雲芸想站起來,卻隻能顫抖著身體。
她討厭被昭月居高臨下的看著。
昭月看著她的樣子,拖了把椅子坐到她麵前同她平視“朱定旬的兒子。”
她一愣,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無措,但很快咬牙“他有外族人的血脈!這是天兆的帝位!”
“外族人的血脈也比朱定袁那個瘋子強。”
昭月毫不客氣的嗆她,她坐的一點也不像個太後,她甚至穿戴比做皇貴妃時還清麗些。
對皇後開口的時候,眼裡沒什麼波瀾。
“……”南宮雲芸仔細的盯著她的眼,沒有一絲仇恨,也沒有可憐,純然的同清水一樣,隻是平靜的看著她。
她忽然升起一股無力感“為什麼救我。”
逼宮的雨夜,所有人都亂作一團,她馬上就要死在鳳儀宮了,蘇子雲卻救了她。
他說,是昭月的囑咐。
“我與你水火不容,我恨不得喝了你的血,我甚至現在都想站起來殺了你……你……為什麼要救我?”
南宮雲芸的眼裡滲出了眼淚。
“孩子是無辜的。”昭月看著她。
“你知道嗎,齊妃死了,尋秋灌藥給她強迫早產,就因為你的孩子有一個死胎。”
昭月的聲音很輕“她想給你兩個完好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