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讓慕傾凰心疼的是,這樣的撥浪鼓,也是小楚孩童時期的遙不可及。
葉無邪送出了撥浪鼓。
葉楚月得到了撥浪鼓。
卻都不是彼此最想要送出和得到的孩提時期。
而是俱已成長後的某一日。
楚月望著眼前的撥浪鼓,微紅雙眼強扯著笑說:“哪有撥浪鼓哄大人的。”
話說到後方,已然哽咽,金眸深紅。
她垂著睫翼,自知肩負重則,天梯重地須得做好表率。
然而,她的情緒被抽進了深淵。
這深淵,是她的幼年。
月台一彆,流落街頭。
尚未被雨巷阿姐撿走的她,蹲坐在大雨紛紛的城市街邊。
她透過半起霧色的落地玻璃,看到了裡頭的一家三口。
父母正在用撥浪鼓哄孩子。
哭鬨的孩子漸漸乖巧。
楚月記得,她看了好久,呆呆的。
一個玻璃,把她和這個世界分割成兩塊。
她身上的陰霾,和裡頭的光鮮亮麗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沒有哭,她睜大眼睛去看那撥浪鼓搖晃的樣子,內心深處,儘是羨慕。
她沒有撥浪鼓。
不論是九萬年前在大楚,還是後來在長安,又或者是在街頭當乞兒。
她都從來不曾有過。
她以為,她長大了。
她雄心壯誌,謀的是皇圖霸業。
什麼撥浪鼓。
什麼小人兒才喜歡的玩意。
已經不能入她眼了。
但當她看到阿兄精心雕刻的撥浪鼓,這世上最獨特的撥浪鼓,早已脫離喜愛此物年紀的她,心裡不知何滋味,恰似暖陽融化冰川,春回大地時。
她終於得到了,年少求不到的那一個撥浪鼓。
她終於來到了,落地玻璃內的那個世界。
“月月不喜歡?”葉無邪說:“那不要了。”
他作勢要丟,楚月一把搶過,行雲流水放進了元神空間最寶貴的地方,途中還在小黑的腦門上砸了下,以至於小黑雙手捂著腦門迷茫地看著四周。
葉無邪見狀,勾唇一笑,極儘少年意氣。
血海白雪茫茫。
他拿出了一件大氅,披在了楚月的身上。
“怎麼還和從前一樣,冬日也不知照顧好自己,多穿些厚實的衣物,就算是修行之人,又非鐵打的身體,還是該禦寒的。”
葉無邪將大氅披在了楚月的身上。
太夫人微笑著說:“小楚丫頭,這大氅,是我們幾個一同縫製的,裡頭有每個人的心頭血彙聚而成的防護禁製,這不僅僅是禦寒之物,更希望能護好你。”
楚月眸光微閃,指腹撫在大氅,心臟輕顫。
太夫人看向小狐狸,慈祥的笑容深且濃鬱。
他們這些人,能在此刻趕來天梯血海,是小狐狸的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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