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目圓瞪,怒視那人,那一群人,那高高在上的人。
“你是何人?”
“我乃……”
“無需告之,並不重要。”
“你為何要害死我故土的子民?”
“原是流雲大陸的人,你錯了,並非害死,而是祝福,天賜的祝福,這份榮耀賜予給他們,他們應當為此感到無上的榮幸。而你,更該與有榮焉。最好不要去想什麼報仇雪恨的幼稚事情,因為,你會死掉的,流雲大陸唯一的孩子,你該好好活著,最好不要找死。”
說話之人鶴骨鬆姿,嗓音更如芙蓉泣露的好聽,身係雪白的披風,有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溫潤如玉的氣質,潛藏著暗潮的危險。
隨著對方每次的說話,壓迫感撲麵而來,逼得彼時地臨淵城主屈辱跪於地麵目送這些人遠去。
臨淵城主在夕陽如血的擁抱撫摸之中淚流滿麵。
……
“故土?”臨淵城主嗤笑:“本座的故土,早已在上界諸尊的祝福裡,榮歸極樂。本座不似你,自私自利,封印海域。”
楚月稍作沉默認真地道:“若以大楚的誕生來講,葉某有九萬年的壽元,但嚴格來說,葉某的年歲不長。年少巔峰過,亦跌入低穀過,直至三年前,方才找尋丹田武根,重新修行。”
眾人疑惑不解,略帶迷茫,似是聽不懂她所說的話。
臨淵城主皺緊了眉頭,宛若打了一個死結。
“葉某的意思是——”
她直視臨淵城主的眼睛,轉而道:“葉某封印海域的時間,還不夠早,但,這一段路,葉某已是用儘全力了。”
上一個諸神之日才完成封印海域的事。
若能早些封印,便能少一些大陸流逝。
她不會因此來責怪自己,但身兼重責,難免有些遺憾。
平淡無華的聲音,卻在某個瞬間,擊中了臨淵城主的心臟。
若流雲大陸在灰飛煙滅前,遇到那麼一個女子,在海域完成封印。
他的故土,至今還會是鮮活的。
他的靈魂為之觸動。
但他有多麼的觸動和多麼真情實感,就會有密密麻麻的黑霧蟲,啃噬他的骨血。
“啊啊啊啊!”
臨淵城主疼到無法感觸,低吼出聲,雙手撐在桌麵怒視葉楚月。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你以為你很強嗎?你真覺得自己能成為曆史上的偉人嗎?還是說你覺得除了你以外的任何都是庸人。”
“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臨淵城主一掌就要打向楚月。
楚月巍然不動。
小狐狸赫然抬眸,積攢的力量借了幾分道龍的道意來掩蓋最真切本源的神光,直接阻擋臨淵城主。
“轟!”臨淵城主的手掌血肉翻開,傷口深可見骨,血液源源不斷地往下流。
血水就要滴在光澤鋥亮的長桌,尚在半途就爆裂出了血霧,染紅了長空。
小狐狸的出手讓長桌四方的人都為之一驚。
那樣的氣力,根本就無法估量。
這隻狐狸,到底是什麼來頭?
“啊啊啊啊……”臨淵城主血肉模糊的手掌疼到叫喊不斷,且用另一隻完好的手來攥著自己的腕部,方才遏製住了極致的顫抖。
楚月平靜地看著臨淵城主。
臨淵城主的來曆,有意隱瞞,並無多少人知道他是下界的孩子。
然,楚月知曉個中隱情,並非是特地遣人查詢。
而是因為她曾經所見的白骨山,流雲大陸,是其中之一。
那堆疊的森森白骨,有一部分是臨淵城主的父母親人、妹妹、傾慕的姑娘、同曆生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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