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楚南音跌跌撞撞循著先前聽到的落地之聲來到了方方正正偌大的寶箱前。
一雙手,胡亂地摸著。
在一本本書籍之中,找到了《誅瞳醫卷》。
直覺告訴她,就是這本。
捧在手裡,卻如滾燙的烙鐵,灼得皮膚生疼還捎著心。
“還有什麼?都是什麼?”楚南音問。
楚長雲將那些東西輪番拿出來。
“藍麒翎,翠玉水晶,聞人血,落天羽……”
楚南音跪在地上抱著《誅瞳醫卷》渾身顫動。
那些,都是用來實現誅瞳醫陣的材料之一。
母親,竟然想把自己的眼睛給她。
想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讓她重獲光明。
就是為了讓她心安理得。
除卻這些外,寶箱內的很多東西,都是為大楚的孩子們準備的。
“二哥!”
楚南音聲嘶力竭:“為何?!為何要趕走母親!為何要把話說絕。”
這是有生以來,楚南音頭一回以這樣憤懣的狀態對待楚世訣。
楚世訣有些懵,心裡也不好受,隱隱覺得也不對勁,便嘟囔了一句:“若南音想留母親,母親便會留下來的,若南音真這般喜愛母親,適才為何還有做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二哥是在怨怪我嗎?”楚南音惱怒反問:“二哥可是忘了,三哥送佛本來的時候,也是二哥魯莽衝動燒毀了的。”
楚世訣紅著眼睛看向楚南音,“不怪你,怪我,怪我蠢笨無知喜歡為有些人出頭,怪我望著外頭自強自立的妹妹不要一心隻要你楚南音,維護你,敬重你,守著你,為此還覺得千錯萬錯都是母親的錯。南音,我錯了,我是萬惡之源,這樣說,你可能高興?又可否滿意呢?我親愛的妹妹!”
兄妹嗆聲對峙,不如從前那樣溫馨。
“楚世訣,禁閉於佛堂庵,抄寫佛經兩個月。”楚雲城啞聲道。
楚世訣驀地扭頭,看見了父親眼裡的冰冷和怨怪。
楚雲城對母親是有很深的感情,正因如此,楚世訣才會對母親多加埋怨,總覺得是母親做錯了。
但若不是他,母親便不會這樣傷心絕望地離開。
父親會把這份多餘的怨,加注在他的身上。
“父親!”他試圖為自己辯解。
“三個月,抄寫佛經的同時還要承受冰淩刺骨陣。”
楚世訣不再說話了。
他扯了扯唇,想笑,想不出來。
“還不滾?!”楚雲城怒喝:“你對母親不敬,這般處置已是小懲大誡了,否則按照家規,你定是半年都下不了榻,還不知感恩嗎?”
楚雲城看著那一箱的好五,才知是自己錯怪了雪挽歌。
便想著。
若不是楚世訣,就不會有這樣狠絕的決裂。
雪挽歌的心裡,終究是有他。
思及此,楚雲城的怒氣更甚,眼神冷漠如刀地看著楚世訣。
楚世訣在心灰意冷的狀態之下,被甲胄士兵粗魯地架著兩側胳膊帶離了夜的宮殿,他在夜色回頭,父親沉浸在悲痛,妹妹抱著古籍,明明金碧輝煌的宮殿,不知為何總覺得一地的狼藉和破敗,他始終期待看向楚南音,妹妹卻不為他說一句好話,仿佛他真有天大的錯。他錯了嗎?可他說的字字句句,滿腔憤怒,不是所有人都默認的嗎,怎麼到頭來怪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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