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對夜墨寒的了解,勢必會親自去尋。
但界麵壓製之下輕易動手,損耗本體。
“詛咒百萬雄獅,今晚錮於地底深處如墮深淵。”
楚月靈光一閃,隨即精神之力將小黑抓來。
黑色的海水灌入了自己的神魔瞳。
詛咒之力和視覺衝擊。
既能詛咒,又能窺測一瞬。
隻要一個瞬間,便夠了。
詛咒瞬間彌漫。
神魔瞳終於得以看清。
“主子,詛咒應驗,百萬雄獅早在地底之下。”
楚月眼皮驟然一跳。
雲都乃天空之城,如高懸於穹頂的一座城池。
地底之下,是在雲都以外的土地下側?
“地底,土壤……”楚月自言自語。
雲子君喂養著凶獸,看了眼楚月,便道:“土壤?說起土壤,我們這座王宮建造之時,是當時的大將軍,去大炎城以劍裂地,割了一塊地,直接單手運送過來。”
“也就是說,王宮土地,是實打實的土地和土壤,整個雲都,隻有王宮獨此一份?”
“可以這麼說。”
雲子君應道。
“王宮……”
楚月低頭看著青雲廣場的土地,血液陡然一熱。
她知道了。
百萬雄獅,遠在天方,近在眼前。
就在這土地之下。
而非是鎮龍道場。
道場也罷,羅老所說的陣法也罷,都是虛晃一槍隻為了掩人耳目。
楚月又看了眼雲子君撫摸的凶獸,虛眯起了眼眸。
凶獸、百萬雄獅……
這其中,必然有著某種聯係。
鎮龍世族豢養凶獸,以特殊手段控製為傀儡。
後又強迫百萬雄獅沉睡。
他們是要……
楚月似是想到了什麼,掌心勁道迸發,酒壇碎為了齏粉。
而這時,青雲廣場的大地之下,沒有光亮的地方如同地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覆蓋在每一個角落,雲都百萬雄獅在此目睹了雲都半年來的變化,他們親眼看到雲都變得越來越好,亦從最開始對葉楚月的排斥,到了後麵的接受、信服。
青雲廣場的少年們,意氣風發,血液沸騰,謀劃著雲都的未來。
半年前,此地寂寥冷清,並無多少人,隻有葉楚月從外帶來的部下。
而今人是越來越多了,感染著地下的他們。
無望的黑暗之中,曾經氣吞山河的百萬雄獅,俱都枯瘦如槁木骷髏,無數次仰頭歇斯底裡地呼喊,試圖讓青雲廣場上的少年們和新王聽到他們的呼喚,足足半年過去,依舊是無動於衷。
“哢噠!”
一扇門打開。
裂隙透著微光刺人眼球。
光芒之中走出清臒矍鑠的老者,披著黑沉沉的大氅,目光渾濁又鋒銳。
趙離歌緊隨其後。
“老先生,這百萬雄獅,已不複當年之雄風了。”
“往後,他們隻會更強。”
羅老雙手負於身後,步履緩慢地前行。
身後的趙離歌提著一盞燭火,在塵煙四起的地下,映照出一些雲都士兵的臉,甲胄泛著冷光,士兵們仇恨地瞪著他們,竭儘全力地掙紮,奈何每一個人都被關押在無形的罐子之中,掙紮時雷電閃爍交織,就會顯形。
“羅封!趙離歌!你們危害雲都,實乃千古罪人!”
雷霆屏罐內,百萬雄獅的大統領呂啟驍怒吼出聲,滿身青筋爬起。
一道道雷霆遊走他的身體。
他在逼仄狹隘的屏罐,在這窒息的地方,隨著時間流逝而消耗著血肉生機。
“呂將軍。”羅老敬重道:“你是個好將軍。”
“老先生,你不該如此。”
呂啟驍紅著眼,“當年得你點撥,我才能成為雲都大統領,後生對你,常懷敬重和欽佩,葉楚王雖行凡人之道,出身不高但能拒絕大楚公主,又是本源族長,她待雲都之真心日月可鑒,老先生為何,為何啊?!”
羅老長長地歎了口氣:“她很好,是個好孩子。”
“老先生!”呂啟驍低吼。
雷霆敲擊自己的身軀,纏繞臟腑深入骨髓。
他渾然不覺,隻曉得自己心如刀絞,對羅老的失望更是一發不止。
“啟驍,彆怕。”
羅老微笑,“你們不會死的,隻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於人世間。”
“來吧,來成為凶獸的盤中餐。”
“吃了你們,它們就會變得更加的強壯。”
“到時候,它們就能鎮守雲都了。啟驍,未來的日子很好,不是嗎?”
老人笑著撫摸呂啟驍的麵孔,眉目慈善好似當年知遇之恩,隻是呂啟驍的心境截然不同,彼時有多麼的感激不儘現下就有多麼的憎恨和憤怒。
枯老的手掌,就像是父輩的安慰。
觸碰之際,猶如打開了某種機關。
“吼!”
凶獸聲響起。
本應驚天動地,但在這地底之下永遠都沒人知道。
四麵黑暗,出現了一雙雙冷血殘戾的眼睛,正幽冷地注視著雄獅百萬。
“都餓了許久吧,再忍忍,好好的吃上一頓,就要做正事了。”
羅老微笑。
“老先生,為何?!”呂啟驍臉色慘白覆滿了絕望。
“玲玲快回家了。”羅老答非所問,聲音如同響在空蕩的曠野,拖長了尾音:
“啟驍,你曾愛慕玲玲年輕的容顏,你也想,她回來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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