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鶴麵上多了絲毫便刻骨的冷峻,如枯枝凝冰,秋冬結霜,咬字重了些,“羅某與趙真人是舊相識,知曉趙真人是個熱心腸真性情的好人,但這人雲亦雲,流言蜚語都是從犄角旮旯裡出來,就怕傳了出去,旁人還會以為趙真人是個以下犯上沒有禮教的東西,屆時趙真人就算跳進流光海域都洗滌不乾淨了,是吧?”
言罷朝趙真人咧開嘴一笑,頗具少年意氣,但那一雙勾人的眼,迸發出了氣勢。
楚月眉梢輕挑,泰然如初,一麵用精神力查看金刀的純度,一麵觀察這鬨劇尚在掌控的局麵。
小魔王哼哼唧唧,“破金子,不夠純,沒本王的純。”
他鄙夷地看了眼楚月。
搞什麼?
他這魔靈之地,一座座墳下一座座金山。
坐擁金山的女人,竟被區區三把金刀給蠱惑了。
這般模樣,談何光複他魔道霸業?
小魔王悶哼了好幾聲,打毛線的動作都更加用了些力道,似是宣泄他難言的怒意。
楚月莞爾。
金刀固然比不上魔靈金山的純度。
但那到底是上古時期的黃金。
修行文明都不一樣。
多你歲月是把殺豬刀,修行時代的黃金都未曾放過,現下能有金刀這般的純度,就已是不錯了。
“羅鶴公子說的是,趙某關心則亂了。”
“情有可原。”
羅鶴笑了笑,當腦海裡出現楚月的聲時,神情便凝固住了。
“羅師兄,金子純度不錯。”
“………”
感情他在這裡為她操心。
她一代帝王,竟在查看金刀純度。
這師妹……
此時的羅鶴,還沒注意到,楚月那從星雲宗而來的師兄姐,看他的眼神,很是不爽,鬱悶都寫在了沒有表情的臉上。
見過搶親的。
這搶師妹的,還是頭一遭。
“師妹。”
羅鶴撇著嘴,無辜地攤開了手,一副傷心客的樣子。
他這麼英俊的一個師兄,竟還比不上俗氣的黃金。
楚月聳聳肩。
金刀在手,便不再看他,踏步道場之上,完成先前未完成的事。
“吾等,拜見吾王!”
李守珩、雲子君、趙策安等人俱都單膝下跪。
黑金龍袍曳地,大氅厚重彰顯萬鈞蒼茫之氣。
羅鶴順著風看去——
那年輕的女子,清瘦高挑,似可頂天立地。
這磅礴大氣的龍袍,將她的帝王威嚴之氣儘顯於人前,就連路過的熏風仿佛都要淪為殿下之臣,小心翼翼在她的肅氣之下戚戚匍匐。
“雲子君。”
楚月睥睨了眼,沉聲喊道。
“臣女在。”
“今朝破規女修者,自聚為軍,名曰:破規。”
楚月微頓,目掃四方,便接著說:“日後,你便為破規軍之統領,並成立摘星樓,掌管鎮龍道場的女修悟道事宜,雲都女修的璀璨前程,就在破規軍中,前路艱險不好走,你可願意一試?”
“臣,雲子君,願意傾儘全力一試之。”
雲子君額頭磕地,發出沉悶如雷的響聲。
悟道的混沌鳳星體女修,三百餘人,齊齊磕頭。
“破規軍領命,謹記吾王再造之恩。”
羅鶴在禦刀弟子的人群裡,高揚眉峰,眸色濃鬱地望著這一幕。
耳邊,是同山師弟疑惑的話語聲:
“摘星樓?羅師兄,我怎麼記得,日前那楚南音在大楚設了一個摘星司?倒是異曲同工之妙。而且雖在兩界,頗具劍拔弩張之肅殺氣。”
雲都摘星樓,為女修而立。
大楚摘星司,為清苦請命。
且都在近期設立,又加上葉楚月和楚南音之間的雙生關係,難免叫人多想葉楚月此舉,是直接鋒芒直對楚南音。
楚月半垂眼睫,金眸藏暗光。
楚南音設摘星司,恐是為了一時的虛名,亦為解彼時的燃眉之急,給了大楚底層人希望,若不好好經營,就相當於殘酷地斬滅那希望之火。
如若她以摘星樓,開啟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楚南音乃至於楚祥都會重視摘星司,起碼會弄得有模有樣,若有一些清苦之人因此受惠,也不枉費她同名直指楚南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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