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悟法相。”
陸猛說罷,腳底抹油隻留下一陣煙便迅速掠走,加入跑圈。
君子堂和第一軍跑圈之時暗暗較勁,誰也不讓著誰。
非但如此。
花家的陣法師們聽聞此事,花清清手掌一拍桌麵,低喊“那還了得”,便小手一揮帶著陣法師們跟著跑圈。
三列人如水火難相融,就差刀光劍影來一場了。
陰鴉們哪受得了這等委屈。
若論跑圈,誰比得過它們?
於是,期待好久難得有休憩的它們,無需楚月鞭撻催促,竟在元神空間裡跑了起來,因速度太快,身後似有火光閃爍,臀部鴉羽著火了也顧不上,一心隻在跑圈上。
卻說玄天府的人得知這一消息,李守珩帶著年輕的族人們來到王宮,號令下去眾人跑圈,他則拿著筆墨在旁側寫下心得。
“守珩公子,你怎麼不跑?”有人問。
李守珩撫了撫額,虛弱道:“身子骨弱,心有餘而力不足,唯有如斯陪伴。”
眾人感動不已。
李守珩望著這些人近乎嘔血的跑圈,隻覺得文思泉湧,心得甚好,一筆下去欲生煙,唰唰幾筆就是功法之精妙!
浩如煙海數華章。
潑墨下去,李守珩迎著風落筆一笑,自語道:“果然,痛苦是靈感的根源。”
最好還是他人的痛苦、
身後,響起了輕笑聲。
陳王後走來,李守珩回頭看去立馬收回眼神,沒了方才的輕鬆感,渾身緊繃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拿著狼毫筆的動作頗顯生硬。
“王,王後,我……”
“文采如舊,華章生輝。”
陳王後垂眸掃了眼,長裙隨著風如海浪交疊,更像是一朵開在月落參橫之時被霧霾半掩的墨蓮。
“日後,我要在天師府與李天師共事了,還請李天師多加指點。”
“我……會的!”
李守珩低著頭,想到自己的畫被冥王拿去送給了王後,心中便有一條陰溝流淌著血河,小心翼翼不敢言,唯有風撫眉梢幾許清。
“王後。”許久方才鼓足勇氣問:“我的畫……我……抱歉……”
語無倫次半晌話鋒陡轉空餘一聲歉然。
他為自己的小人行徑道歉,不該玷汙雲都的高嶺之花。
“抱歉?何須抱歉?”陳王後坦坦蕩蕩,大大方方,明媚的笑在黎明將至時綻放,比尚未初升的朝陽還要絢爛。
她拿出了卷軸,展開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畫,衣香鬢影俱是她,一顰一笑注了魂般動人。
李守珩看著自己的畫作隻覺得靈魂滾燙,哪裡還敢與之對視,再次低下了頭,尚未道歉得就被陳王後打斷了且堵咽喉的話——
“守珩,畫得很好,謝謝你,讓這塵世留住了我的當年。”
李守珩驀地抬眸,難以置信地望著陳王後。
王後永遠如此,像是朝陽,又如春風,她總有著潤物細無聲的好,一如夢裡的山水流淌在他枯木不逢春的心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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