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南音的眼睛都保護不了。
還做什麼兄長。
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讓大楚蒙羞。
棋差一招,便是滿盤皆崩。
“等阿兄回來,定會讓你擁有這世上最美的眼睛,那是屬於楚南音的眼睛。”
楚世遠耐心地安慰:“南音不哭,阿兄隻是出一趟遠門,和往常一樣,很快就回來。”
他不舍地看了眼楚禦辰的屍體,才跟著執法隊的人前行。
身後,是楚南音嚎啕的哭聲。
楚南音隻覺得好苦啊。
萬分之苦。
這大楚的陰霾,怎麼就是揮之不去了呢。
楚世遠途徑楚月身側時,頓足停下。
“血鬼人族,神魔公主,果然名不虛傳。”
他說。
“大楚皇子,也喜歡諂媚之道?”楚月嗤笑。
“請允許世遠冒昧地問一聲,大楚可是有得罪過公主?”
否則的話,何至於這樣咄咄相逼。
“若有得罪,還望海涵。”楚世遠頷首。
“談不上得罪,隻是與你大楚,八字不合罷了。”
楚月懶聲說:“誠然,家中長輩說過做人得恩怨分明,故此我還得重說一下,是與你大楚皇室沒有良心的人八字不合,與無辜的平頭百姓和大楚磊落的修行者並不會。”
此話,端的是一個邏輯嚴謹。
楚世遠倒是處變不驚。
他知曉並無轉圜餘地,便不再逗留,隻淡淡然地說了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前路且長,總歸會有報應的。”
楚月眉梢一挑,不以為然。
韓洵卻是沒忍住問:“楚世遠,我問你,關乎楚南音金瞳之事,那葉楚月怎麼也算你的妹妹,眼睛被挖,她拿回自己的眼睛理所當然,為何你們偏偏不明白這麼個道理?你應當是通透之人。”
他很早之前和楚世遠把酒言歡過,認為楚世遠是個聰明人,是精心雕刻後的玉石。
楚世遠背對著楚月的側身,翻騰的雲海倒映著他的身影。
他頓了頓,並無開口回答,沉吟半會才道:
“韓副隊長,當年,家父隻挖走她的一隻眼睛,她卻要了南音的一雙眼睛,這是她的惡。若她給南音留一隻,吾等不會如此憤慨。更何況,諸位有所不知,挖走的那隻眼睛有疫毒之氣,父親隻是想救她罷了,也不想坑害旁人。
哪知,挖掉她的眼睛,她的疫毒之氣還朝四周擴散。
父親不得不將其丟到無間地獄,並且隱瞞此事,獨自一人承受苦痛。
他舍不得親生女兒的眼睛,就留個念想好好保存,好好淨化。
淨化過後的眼睛,存活不了多長時間,父親是為了保留她來到人世的痕跡,才將其眼睛,注入南音的瞳孔內。
家父大義,為大楚眾生,舍我小家。是,虎毒不食子,但他為了大楚無數無辜的黎明百姓,願比虎毒一回。”
楚世遠是個精明睿智的,這份精明,和楚祥如出一轍,甚至是青出於藍。
他的添油加醋,字字說在要害,有顛倒是非之嫌。
他笑了笑,心甘情願跟著第五執法隊走。
韓洵皺緊了眉頭,卻理不清個中的關係。
夜墨寒則道:“當年之事無可對證,一介繈褓嬰兒手無縛雞之力,是非黑白,還不是由你隨口道來,幾分真,幾分假,便不重要了。不過——一個滿肚禍水黑心腸之人所說的話,本座是不信的。”
三言兩語,就讓楚世遠用心良苦的計策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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