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這臉——”
祖母太夫人拄著拐杖,驚訝地望過去。
楚月不顧衣裙之上的塵灰,急忙來到父母的麵前,將這丹藥拿出。
“阿娘,你們試試這丹藥。”
龍子蘅快步而來時,她及時地戴上了惡鬼麵具。
“嶽離姑娘,你昨晚該不會是在煉丹吧?”
他修行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能把宮殿給炸了的煉丹師。
這究竟是在煉藥,還是屠夫在殺豬啊。
“嶽姑娘,你固然是一片好心,但是放棄吧。”
“雖說你是從諸天界來的,但煉藥這事,量力而行。”
“上古時期,與血鬼簽訂契約的後天族人,用儘一生都不能改變皮膚裂痕的血線。”
“你煉的丹藥,焉能有用?”
龍子蘅念經式說話之際,眾人陸續把丹藥服下,丹藥入口即化,溫暖有力,似若被陽光普照般的春江之水,頃刻間流淌在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渾身仿佛陷入柔軟的棉花和靉靆的雲裡,讓人似想長睡不醒。
聖光湧動在一張張麵孔,洗滌掉了割裂複雜的紅線,露出了本來麵目。
正是楚月記憶裡的臉。
父親、母親、小姨、外公……
至少,像是個正常人了。
而不是終日遊蕩在修羅地獄的孤魂野鬼。
去往哪裡,都擺脫不掉如跗骨之蛆般的血鬼印記。
哪怕激烈戰鬥情緒高昂時血線還是會冒出來,但對於楚月和兩府之人來說,卻是能見得光了。
從此,不再苟活於陰霾之下,能站在晨曦的光裡,直麵青陽。
龍子蘅的話語戛然而止,望著恢複到正常的眾人,靠近楚月走了幾步,驚詫地問:“這是什麼丹藥?”他怎麼沒在《萬丹簿》上看到過?
不知是哪位大能遺址裡所創的丹藥。
“尚未有名字。”楚月淡淡道:“昨夜煉製一晚,今日才剛剛問世,沒來得及想名字。”
龍子蘅看著楚月,兩眼空洞,呆滯片刻,再一次驚掉了下巴。
昨晚煉製問世的?
嶽姑娘不僅僅是一枚煉藥師,還是個能自住鍛造新藥的煉藥師!
便好比劍客能夠創造出獨門劍法那般叫人震驚。
龍老戴著麵具,要不然龍三隊長必然能看出老人抖動的臉皮。
短短的時間裡心臟咯噔之多,似乎比龍老曆經的前半輩子還要多。
他見過多如牛毛的天才,在修行裡或有些驚人之道,但從未有一個人能如小月這般,甚至到了恐怖如斯的地步,而想到這個縱觀洪荒鮮少有人能夠媲美的天才還是自己的外孫女,那一刻,龍老雀躍的終於發現自己是個何等虛榮之人了。
“阿兄,你賜個名好了。”
楚月笑吟吟道。
葉無邪俊美如畫,似上帝手中最完美的工藝品,少了血線的交割,這張臉更是讓看者驚為天人。
一雙丹鳳眸,氤氳著恣睢乖戾若有似無的邪氣。
誰又能想到,讓人聞之色變的血鬼王,似如星辰般的青年。
這大半年的時辰裡,兩府之人都被血線交割,故而時常佩戴鬥篷,很少去到青天白日下。
葉無邪陡然恢複了從前模樣,倒還有些不適應的局促。
他偏頭,微微思忖,在眾人的期待下,一本正經的給了個丹名。
“不如,就叫牛氣丹吧。”
楚月眸光微閃,心內讚歎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