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華的手腕有一條光芒閃耀的紅繩,是鮮血鍛造而成。
這條紅繩的儘頭,捆綁在南皇韜的手腕。
隻有兩人在十丈之內的距離,刻進骨髓的血禁之繩,才會顯現於肉眼之中。
南皇韜大笑出聲,猩紅的眸看向了柳遂願。
“澗兒,為父的好澗兒。”
“你半生的血液,都給與了為父和你期待喜愛的母親。”
“你的鮮血,便如枷鎖,讓你的母親與為父更近。”
“隻要你還活著,你的存在,就如同繩索,勒緊為父和湘華。”
“你難道,要即刻死去嗎?”
南皇韜咄咄逼人的目光宛若雷霆深淵般凝視著柳遂願。
柳遂願的世界,似若天崩地陷。
信念的高樓,頃刻間就已坍塌成了一片荒蕪的廢墟。
她的存在,如插在母親身上的刀,誅母親的心。
這樣的她,和陰溝裡的臟東西有何區彆?
她渾身發涼,萬念俱灰,眼底隻剩下無望的破敗。
自戕之意從心頭起,蔓延到眼底眸光愈發決絕視死當如歸。
若她的存在束縛了母親的水雲自由之路。
那她,當誅!
“來跟為父,一起下地獄吧。、”
“我們一家三口,永享團圓之樂。”
南皇韜笑容陰翳,猙獰,五官和麵龐徹底地扭曲,哪還有一府之主的模樣,隻期待著逼死柳遂願,要其當眾自戕。
卻見楚月,一刀劈裂了自花棺蔓延而去的紅繩。
傳聞中自骨髓生長交纏不可分割的禁術血繩,在鋒芒畢露的刀刃之下,直接被一刀兩段,徹徹底底地分割開。
南皇韜還在歇斯底裡地大笑,笑容尚未褪去,就湧現出了震驚之色。
這張臉乍然看去,頗有些詭異的滑稽。
他日夜淬煉,耗費十幾年的精力,竟如個泡影……?
他和柳湘華,再無以後了。
柳湘華生前不是他的人,死後,更不是他的鬼。
那忘川奈何,柳湘華已然和心愛之人團聚。
正欲自戕的柳遂願,眨了眨眼睛,呆訥地望著斷裂的禁術血繩,又怔怔地望向了楚月。
楚月無奈地望著她,笑裡帶著些許寵溺。
“傻子,旁人怎麼說,你就怎麼信了?”
“不過一條毫無作用的紅繩光影,斬了,不就沒了。”
“天若有情,湘華夫人必能得償所願,與相愛之人廝守,怎會被雞鳴狗盜的宵小鼠輩毀了生生世世?”
那一番番溫和的話流水,撫平了柳遂願心底的傷痕,讓陰霾下的柳遂願豁然開朗。
“不可能!不可能!”
南皇韜如野獸怒吼,瞪向楚月。
釋放氣力,滿目肅殺。
凜旭劍斬出,直接抵在了南皇韜的脖頸。
皮膚上如水的涼意,叫南皇韜渾身一激靈。
他不敢動脖頸,轉著眼珠看向了手握凜旭劍的劍百鳴。
隻見劍百鳴道:“動我劍百鳴的楚賢妹,不想活了?”
南皇韜:“………”賢……賢妹?
“………”四下眾人,陡然陷入了僵化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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