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戰神,微微一怔。
塔樓外的事,他們一概不知。
元神出竅,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短時間內無法再窺探塔樓之外。
趙天罡的身影,愈發透明。
逐漸地變淡。
猶若一縷雲煙。
花辭樹抿緊了唇瓣,紅著眼睛看向滿麵笑容逐漸消失的趙天罡。
年少多張揚風發。
再重逢,各有各的難。
“彆擔心。”
趙天罡虛無如煙的手,無力地抬起。
他想要為花辭樹擦掉眼尾暈染著微光的淚痕。
“彆以為這樣,就可以不還賬了。”
趙完,低低一笑,透明如煙的身影,徹徹底底地消失不見了。
花辭樹卻是哭不出來,更笑不出聲,好是無奈地看著桌前空蕩蕩的一角。
“趙兄還是和從前一樣討厭。”花辭樹輕聲說。
花辭鏡望向楚月,“可是清清,出事了?”
花辭樹的心,登時提了起來,緊張到不行。
楚月沉默不語,訝然地看了眼說話的花辭鏡。
“心口,刺痛了下,不是清清,便是父母二人,唯血親爾。”
花辭鏡說:“小月,我們是清清的兄長,不必過多擔心,儘管與我們說,讓我們心中有數也好。”
“清清,墮魔了。”楚月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如實回答。
花家兄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花辭樹的淚水奪眶而出。
眼淚滴在深淵之地,會飛濺出晶瑩剔透氤氳著七彩之光的霜花,煞是好看。
一滴一滴,無邪純淨的花兒盛開在深淵。
花辭鏡長歎了口氣,“世道多艱,花家多舛,逼得阿妹墮魔,到頭來,還要怪我花家出了墮魔之人,怪我阿妹不夠良善。終歸是做哥哥的不好,上對不起父母,無法孝敬膝前,無法讓花府鼎沸如初,唯有戰神的空名。下對不住阿妹,護不好小妹,讓她小小年紀就扛起了一個家,更沒教育好三弟辭玉,讓他做出弑父之舉。”
象牙塔內的亡靈,酷愛偷聽牆角。
回回聽到些雜亂的事,都喜歡來兩位戰神麵前,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當他們知曉辭玉弑父,是無法言說的痛心疾首。
難過的情緒,堪稱是生不如死。
花辭樹頹喪地耷拉著頭始終無力抬起。
一雙眸子,黯淡無光。
“墮魔,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楚月忽而道。
兩位戰神包括那豎著耳朵聽的天樞鴉,無不是看來。
楚月把玩著麻將,在指腹轉動,一字一字道:“《諸魔修簿》將魔修二字,蓋棺定論,但這大千世界,多少魔修一心向正,就因《諸魔修簿》而被逼上了絕路。清清會墮魔,便說明,墮魔體質,並非是死路一條,並非是隻有殺業。這《諸魔修簿》的明文律,板上釘釘了這麼久,也該有些變化。”
仙如何,魔又如何?
仙能墮落。
魔也可救世。
若有朝一日,世人聽見墮魔體質不再是害怕到從而要對方去死,魔修的武道文明便會從根本意義上得到升華。
花辭鏡眸光一閃,詫然不已。
悲色褪去。
喜湧眉梢。
“的確如此。”
他道。
花辭樹擔心道:“根深蒂固之觀念,非一朝一夕一件事可以改變。”
“那就,朝朝暮暮,去改變。”
楚月打了個響指,背部裂開了黑色骨頭如樹椏開叉又羅織的魔骨羽翼。
魔骨羽翼,燃燒起了紅色的火焰。
焰光深處,似有藍色的薄霧在彌漫。
那是……
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