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花清清側目看去甚是擔心,忙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了一件披風,蓋在父親的身上。
“無事。”
花滿山搖搖頭,看著眉眼青澀稚嫩卻剛毅加劇的女兒,心臟揪著的疼。
原是該享清福的年紀,被拖累的扛起整個家。
隻盼望不要如她前麵三個兄長那樣,又讓他花滿山來一回白發人送黑發人。
再強悍的意誌,也抵不過送走一個又一個孩子的苦痛。
“轟!”
象牙塔震動。
塔樓頂部裂開了許多痕跡。
眾人憂心忡忡。
本家諸人,各有神色。
北道府主望了眼側麵。
“李府主,你說,這下界來的新王,還能順利出來嗎?”
“能。”
玄天府的李府主想也沒想便這麼說。
北道府主不可置否,唇角卻噙著一抹嘲笑。
下界之人。
還真是,彼此以彼此為榮呢。
“叮~”
琴音如戰馬嘶鳴。
琵琶似雨後天晴。
陳王後水墨定國舞,一袖一步描繪江山。
日輝灑落照雲都。
象牙塔似要崩裂。
“轟!”
一道身影,從象牙塔中跌跌撞撞地滾落而出,摔在了地上。
羅府眾人定睛看去,發現那人,俱都上前。
“爺爺!”
羅家小孫兒跪在地上,抱著鮮血淋漓的羅牧。
老人銀髯帶血,虛弱又蒼白。
“羅老先生,發生何事了?”李府主問。
羅牧張了張嘴,咽喉汩汩地往外流出了鮮血。
“新,新王出事了。”
他這話一說出,顧青綠等俱都神魂為之一顫。
“出什麼事了?”
“咳,咳咳,老朽提驅魂聖燈為新王領路,她卻被天樞鴉帶到了最下層,隻怕是屍骨無存,有去無回了,可憐新王才這般年紀。”
羅牧好似想起了自己在冰棺裡的女兒,情緒激動,渾身發怵,老淚縱橫滿麵都是。
“怎會如此?”
花清清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她的腿一軟。
父親當即扶住了她。
“爹——”
花清清顫聲開口:“葉姐姐不會出事的對不對?無間地獄都弄不死她,這雲都的象牙塔,憑什麼?”
“清清……”
花滿山欲言又止,心知是凶多吉少了。
象牙塔何等凶險,花清清年紀尚淺不知曉,他這個當父親的還能不知道嗎?
“不會的……”
花清清眼睛紅腫,“我已經沒了兩位阿兄,我怎能再失去葉姐姐?”
她的一生,都在失去。
她緊攥著雙手,繃緊了力道,青筋都快要破皮而出。
父親的眼裡儘是心疼之色,想要寬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已滄桑疲憊,心底的荒涼和悲戚隻會比女兒更多。
下一刻。
他卻心驚,背部生出了涼意。
他在女兒一貫清澈如溪流似山泉水靈動碧透的眼裡,看到了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恨和肅殺。
似要毀天滅地般。
無關正邪。
一花一草,一樹一木,哪怕是每一個無辜的生靈,都恨不得摧毀掉。
“清清……”
花滿山的手都抖了下。
“爹,為什麼?”
“為什麼好人不長命,為什麼禍害遺千年。”
“為什麼做英雄就要短命早逝,孤苦無所依,為什麼當小人就能風生水起,萬般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