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麵壓製,既是桎梏束縛住了海神界的修行者,使得困在這一方天地,去往諸天萬道還要不辭辛苦地爬上天梯。
但正是這折了無數人,擁有先輩英魂的界麵壓製,更是保護著海神界的太平。
“楚王殿下。”
廣場的另一端,遠遠地,便看見了羅家的羅牧長老。
他的身後,跟著一位提著食盒的小廝。
“殿下這是怎麼了?”
羅牧長老皺緊了花白的眉頭,擔心地問。
“前些日子在大炎城試煉,破陣之時留下了舊傷。”
楚月用小狐狸擦去了溢出來的汗,臉上的白尚未來得及褪去,她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方才壓低了嗓子,輕聲道:“羅老先生,我今為雲都新王,尚未紮根深處,迎不得颶風驟雨,而沐府尊者所留的時間又是半年期限,時日不算多,歸墟難迎萬難,舊傷之事,還望長老三緘其口。”
“這是自然。”
羅牧慈眉善目,華發束起,心疼地望了眼楚月,“舊傷之事,姑娘還請放心,老朽定會三思,絕不讓傳出。”
說至此,自小廝的手中接過了沉甸甸的雕花檀木食盒。
“殿下,你乃下界帝域人,早年間,海域還沒被殿下封印之際,得到機會去過一趟下界,好巧不巧就去了這帝域。這些,都是一些帝域的食物,老朽讓府上廚子所做。殿下初來雲都,若是想念故鄉的時候,便可嘗上一口。”
老人將食盒遞給了楚月。
楚月接過,微笑:“羅老先生有心了。”
“殿下——”
老人又拿出了兩個閃耀著聖光的六芒星羅盤。
“這雙星羅盤當中,有十幾個陣法,明日清晨列陣之時,興許能幫上殿下。”羅牧歎了口氣,“殿下,你一路至此,辛苦萬分,曆經坎坷,我知雲都如龍潭虎穴,不求你半年後能夠成為頂天立地之王,但盼望你能平安吉祥。在這人命如草芥的世道,活著二字,就已道儘太多酸楚。”
望見眼前的女子,便好似回到了鮮衣怒馬的年輕時。
他愛才惜才,奈何年事已高,已無當年之勇,隻盼望能在這雲都,給年輕的英才多一些溫暖。
楚月拿著雙星羅盤,感激地道:“晚輩謝過老先生的掛念。”
老人望著了眼楚月身後的象牙塔,多了些忌憚之色。
他善意提醒道:“殿下,這象牙塔,凶險無比,定要小心才是。”
楚月詫然:“晚輩聽聞,象牙塔內,誅邪惡,斬陰氣,劈小鬼,是正道之塔,老先生何出此言?”
“殿下有所不知,這象牙塔內,正因死了太多的人,血氣太重,恐是有損殿下的軀體。而且,這象牙塔內,還鎮壓過七八位王儲,殿下,雲都行事,務必謹慎小心,否則這象牙塔便如亂葬崗,可容君王之命。”
羅牧先生又交代了幾句,躬身告辭。
小狐狸幫楚月提著食盒,眯起眼睛看向了象牙塔。
事關界麵壓製,就是萬般危險之事。
還好。
他來了。
固然隻有個狐狸之身,好過相隔一界,無力相護。
一連休憩多日,實力恢複了不少,隻是在界麵壓製下,不怎麼穩定。
“小孫,你為何要說舊傷?”
上古之龍疑惑不解,狠狠地皺起了眉:“這老匹夫,看起來像是個好東西。”
“………”楚月咂舌,啞然了一下,凝視著老人遠離的方向,失笑道:“人生在世,如履薄冰,居安尚得思危,而今雲都凶險遠超來時想象,更得謹慎小心了。不輕易交出底牌,多一點防人之心,方為立世之根本。”
上古之龍聽得頭疼,便去把朱雀的雞腿給搶了吃了。
吃完,還不忘用龍尾巴猛打在朱雀的腦袋,訓斥道:
“你一個帶翅膀的鳥王,吃一個帶翅膀的雞,你的良心,不痛嗎?”
朱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