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瘋了嗎?”陸佳人滿麵的不解,低聲喃喃:“瘋如瘟疫,竟也會傳染的。”
姬白身長玉立,握著折扇的手,加深了些力道,直到指節泛起了白。
他自詡聰慧多智,算無遺策,卻怎麼都看不懂這群人顱腔裡的思想。
“姬白。”
陸佳人眼睛通紅,寬大袖衫下的枯骨之臂隱隱作痛。
“我算是明白了,這群人,天生就是鬱鬱不得誌的窮酸之命,他們的人生一眼望得到儘頭,就如他們的腦子。”
言辭之間儘是氣急敗壞地嘲諷。
城牆上方。
炎梟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呆滯。
“怎麼會……這樣?”
他滿是挫敗,想不通究竟何故。
城門附近的天機塔上,陰影遮蔽之下黯淡無光。
大炎城主立在塔尖菱形的七彩琉璃窗前,居高臨下地望著踏上漫漫前路的年輕人們,不自覺地笑了笑。
“這海神界的未來,還得看這群年輕人啊。”
“古有先輩前仆後繼用生命壘起了界麵壓製,後有花家雙子焚身補天,五爺,你說,這葉楚月,下界的人,會護我們的海神界嗎?”
大炎城的眼裡,有了濃濃的擔憂。
遺址一事,他算是孤注一擲在了葉楚月的身上。
天機塔,靜謐幽深,無人應他。
風拂雲霄而過,佇立於此,高聳入雲的塔,散發著古老的氣息,莊嚴而又孤寂。
良久,就在大炎城主習以為常,認為沒有回應之時,七彩琉璃的窗內,出現了低沉且嘶啞的聲:
“會的。”
“五爺何故如此篤定?”
“穹頂明月,一生懸劍,為社稷。她如是,夏時歡亦如是。”
這世上人,忙忙碌碌。
有人權衡利弊,攀龍附鳳。
有人方外之地,桃林深處。
還有人……
鎮守天地,山河永存。
大炎城主詫然。
七彩琉璃前的身影,漸行漸遠。
那是坐在輪椅上的一道身影。
窗外的人,貴為一城之主,對這位五爺,卻充滿了敬佩。
大炎城主再看向城外。
黃沙滾滾,煙色漫天,看不起啟程的郊外人。
他與五爺相識多年,卻從未見五爺如此稱讚過誰。
楚月一行人在郊外坐上了神獸。
她抱著小狐狸順毛摸著。
魔靈空間內,閉目休憩的陳蒼穹,驀地睜開了眼睛。
大汗淋漓流淌全身。
楚月憂心忡忡。
陳蒼穹眼睛爬滿了樹椏般的血絲。
“小楚,我夢見你五叔了。”
“他就在海神界,他被斬了雙腿和雙手,他說他在等我們。”
淚水奪眶而出,陳蒼穹心臟疼到難以呼吸,咽喉如被密集的痛苦所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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