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小孫都不怕,他何必緊張?
上古之龍猛喝了一口,登時,龍首龍身通體滾燙漲紅。
兩眼眩暈,陡然不知天地為何物。
哀聲哭喊:“小孫丫頭,彆死在這裡,不然本座每年中元清明還要給你祈禱。”
“本座最討厭你們人了。”
“每看上一個,就死一個。”
“本座,是瘟神嗎?克死一個又一個?”
他嚎啕大哭完了,睡在楚月的肩上。
像是個剛出現在人世的嬰孩,並未看見那金眸裡要溢出的光,如那三月芳菲,格外的溫柔。
楚月垂下濃厚漆黑的睫翼,倒映出酒氣漫天酒量差到離譜的巨龍。
酩酊大醉的龍,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她溫潤的聲音——
“無妨。”
“晚輩,一向命硬。”
楚月飛掠出去,回到平地,拿出了所有的雲霄酒。
“諸位,難得的良辰美景,今日,當是不醉不歸,才不負這上古好景。”
漫天的雲霄酒壇,搬空了她的儲存。
眾人拿著酒壇,喝得津津有味。
臉上泛著紅。
血液裡燒著火。
聚在不知生死之境的年輕人們,說著陽光和煦的話。
在這一刻,什麼都不怕了。
隻想喝個酣暢淋漓,痛快大夢。
“他們,竟在飲酒作樂?”
高台有人驚之。
金鑾殿上鼻翼一笑。
王宮的土地,酒香浸入塵埃。
楚月提著酒壇,眸底氤氳著緋色的霧。
她仰頭看向了這片天。
吃飽喝足,才有的力氣,去破開這困境。
她祭出兩把刀,一座碑,將剩下的烈酒灑在土地裡。
風中似有故人的低吟。
她回頭看去,眾人興高采烈,儼然不知奈何橋近在咫尺。
她自不會讓跟著自己的人,全軍覆沒,埋骨遺址。
烈酒。
還剩下最後一壇。
她仰頭喝著,感受遺址內愈發稀薄的空氣。
一旦開始窒息,就會把修行者活活憋死。
修行之人,尚能辟穀,卻不能失去空氣。
楚月攥起了兩把戰刀的刀柄,眼睛裡閃過鋒銳的狠色。
二度火燒元神。
不僅燒元神。
燒血脈。
獸王骨。
……
她定能開出一條路。
一條,生路!
……
“熬不過半個時辰了。”
沐府依舊是惋惜的模樣,“天妒英才,誒。”
眼角餘光,則淡淡掃視著薑君。
“轟!”
一陣劇烈之聲響起。
沐府青年側眸看去,眼睛微微一縮。
紅袍翻飛的男子暴掠而出,如一道劍光馳騁。
他出現在長空之上,於萬眾的視線下,取出爆發起奪目光華的玉簡。
玉簡翻飛,刻有無數的人名。
每一個名字,都如同金色的符文,浮動環繞在男子的周身。
“洪荒上界三萬六千修行之人,認定大夏無罪,楚帝大義!”
他低聲道:“本尊代豪傑三萬,當以玉簡為劍,助楚帝,破此境!”
他凝眸的瞬間,無數符文定住。
符文之名回歸玉簡,化作一並百丈之劍。
百丈之長的金色重劍,在風暴之中,直接破開了上古遺址之境!
他的眼神深邃而堅定,淩寒有殺氣。
潛藏著一抹在紫色海洋裡的溫柔。
他在的時候。
阿楚無需,火燒元神。
他是她的第三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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