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因花辭玉,替藍雪姬背下了莫須有的罪名。
麵對四方控訴,起碼要散儘家財,才能彌補這破了天的窟窿。
更讓花家要命的是。
就算把窟窿填滿,亦不會有人道花家一聲好,隻會覺得理所應當。
更有甚者,還會覺得花家乃是咎由自取。
花家怎堪咽下這一口氣?
大炎城門內,往東三十丈的距離。
花家華貴的馬車,正被大炎城中的修行者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連隻蒼蠅恐怕都飛不進去。
“混賬!”
花父甩袖,氣得頭暈眼花,“這花辭玉,長本事了。”
“爹,你當真覺得是二哥所為嗎?二哥這麼多年,雖闖過禍,但都是小打小鬨,大是大非前他應當拎得清。他這是要害死花家啊。”
年輕稚嫩身穿水粉色長裙的少女咬緊了牙,氣得鼓起了腮幫子。
聽到外頭嘈雜沸騰之聲,瞪著圓溜溜的眼眸輕哼了聲。
“定是藍雪姬,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自從有了這麼個未婚妻,腦子就好像同步消失了一樣,簡直是匪夷所思。”
“是啊。”其母親眉目冰冷,點頭道:“雪姬平日裡對花家人還行,又是辭玉喜愛,才不管她和褚嬰之事。然,我兒乃花家貴子,竟也要走褚嬰之路。
不出數日,她藍雪姬就和炎如墨在修武館共同飲酒作樂,這是把我兒的心放在架子上燒啊!”
花母對兒子恨鐵不成鋼,然而終歸是十月懷胎從自己身體掉下來的血肉,哪能完全地不在乎?
“把人群驅散,先讓花辭玉這個逆子來見我們!”
花父沉聲怒喝。
花家護衛,隱忍再三,得到花父之令立即結印,施展陣法,驅散人群。
花家能夠佇立於海神之地揚名立萬許多年,乃是因為花家是陣法世家。
而最罕見且出名的陣法,當為——
風鈴花陣。
一炷香過去。
花家馬車,狼狽而行,離開了被圍剿之地,四處去尋花辭玉的下落。
子夜時分,在紫陽街巷子尾的一家老酒館裡,看到了喝到酩酊大醉不知生死的花辭玉。
一身乾淨瓷白的袍子,臟汙得不像話了。
玉冠耷拉,青絲鬆鬆垮垮。
鬢發淩亂。
他坐在滿地的空酒壇裡,抱著一壇酒,仰頭張嘴,貪婪如嬰兒般吮吸著酒壇內最後幾滴醇香。
“逆子!”
花父身形魁梧豪邁,行四方步而至,直接一腳踹到了花辭玉的麵龐。
他怒指花辭玉,痛恨道:“人可窮,誌不可貧,身為男子,喜愛妻子,守護心上人,是不可推卸的職責所在。但她若不值,你還害己害家人,就是你活該,懂嗎,逆子!!想想你大哥!
你二哥!
當初界麵壓製有漏洞,你大哥二哥以身祭陣修補界麵壓製的漏洞,而你呢,一事無成就算了,花家庇蔭,能護你一世無憂。你卻要把花家往絕路上逼啊!”
花父想到兩個陣法中亡故的兒子,痛不欲生。
“爹……”
花辭玉愣了下,如稚童般,抱著父親的腿大哭出來。
“爹,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孩兒的錯……”
他受儘委屈,撕心裂肺地嚎啕。
父親滿肚子的火氣戛然而止,頗為心疼地看著花辭玉。
這是他最小的兒子。
如今,也曾了唯一一個還活在世上的兒子。
他怎麼會不在乎?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