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相送陌生人,又是不舍一刻意味的母親。
身穿雷霆盔甲的陰鴉們,看見小精靈童叟無欺的天真模樣,俱都是在心底裡鄙夷地冷笑了幾聲。
若這小精靈在元神裡體驗了一回跑圈,便會知曉這個女人的殘酷,堪稱是魔鬼。
想了想。
陰鴉們又嫉妒地瞪了眼小精靈。
它們跟在楚月的身邊如此之久,都沒被擁抱過。
於是。
一隻隻陰鴉便如深宮怨婦般,哀怨地看向楚月,時而又憤懣地瞪向小精靈,恨不得在小精靈的身上啄幾下方才解氣。
楚月疑惑地望著這些陰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小精靈歪著頭睜大了綠眸,直到楚月的背影消失在了視野,方才重新覆上了落寞之色。
……
廣場上。
金光久久不變。
歸墟之簿始終沒有動靜。
圍聚在此的修行者們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葉楚月,沒有歸墟丹,就不要硬撐。”
有人冷哼提醒道。
說話的人,是一名乍然看去還算眉清目秀卻不耐看的藍袍少年。
比起少年,眾人卻把注意力放在了與少年同行的人身上。
那是一個……
背著六把刀的女子。
女子側臉有三道刀疤。
她穿著乾練的紫色勁裝,靴長及膝,露出了部分黝黑的大腿,周身上下不算魁梧壯實,也不見纖瘦,完美的肌肉線條卻充盈著力量。
此人名葉羨魚,是臨淵城的修行者,同修馴獸、陣法之道,在年輕一輩歸墟境區間的修行者裡,算是名聲大噪過,靠得就是背後的六把刀。
每一把,都殺過人,還是越段殺人。
葉羨魚席地而坐,閉目修煉之時,身後的六把刀會發出讓人駭然的刀鳴,哪怕沒有出竅,都能感受到那恐怖如斯的刀鋒氣息。
反倒是那藍袍少年,見楚月等人的金色光團許久都沒個聲響,便要抬腿走過去,一麵走,還一麵說:
“諸位,差不多可以了,你們下陸武者能修煉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就已是祖宗積德,可莫要耽誤了在座諸位的時間才是。”
倏地!
數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段清歡肩扛斧子,歪頭挑眉,圓潤的臉上露出凶狠之意。
“小子,沒看到你楚爺爺在登記嗎,急什麼?急著去投胎不成?”
“你——”
藍袍少年咬牙切齒。
他隻是下意識地厭惡從下陸而來的武者罷了。
人分三六九等,高低貴賤。
下等便是下等。
賤就是賤。
就像是他也算家世顯赫卻不得不被更強之人壓榨一樣。
人和人之間,便是一層一層地往下壓榨。
當他發現,應當被他壓榨的下陸人,竟有今日的輝煌,風采如光熾烈遠遠超過於他,便萬般的不平衡了。
反抗不了上等。
壓榨不了下等。
便是近乎扭曲的陰翳。
這側,剛起爭論,沉默良久的歸墟之簿,就發生了變化。
冷冰冰的石獅,眼睛流轉著金光,吐露出了回響不止的聲音:
“夜罌,五品歸墟丹,火係星體,下陸——戰神。”
戰神二字,道儘夜罌對於下陸和楚月的重要性。
她既是下陸的戰神,更是葉楚帝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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