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雪挽歌沒有姊妹。”
聞言,慕傾凰迷茫地看向了沐鳳鳴,饒是聰明如她,都聽不懂沐鳳鳴暗藏玄機的言下之意。
“隻有我一個小姨,挺好。”沐鳳鳴裂開繃帶,對著慕傾凰露出了燦爛幼稚的笑容,儼然不見當日帝軍司第一女戰將的氣概。
慕傾凰怔了怔,啞然失笑。
她這妹妹,愈發可愛。
次日。
醉後醒來的夜墨寒和葉無邪,都恢複到了各自的狀態。
“慢走,不送。”葉無邪道。
夜墨寒告辭過後,就踏上了回程之路。
葉無邪說是不送,卻悄然繞路,從暗處眺望。
夜墨寒走出地獄裡獨一份的城堡,回頭看去,恰好捕捉到了城堡上頭觸電般躲起來的葉無邪。
他低低一笑,便繼而趕路。
城堡裡,則都是他留下來的東西。
卿重霄房間裡禦寒的棲霞玉,都被他從爐上給扣下來了。
丹閣裡的藥材,更是拿著了一大半,且報到了卿重霄的名字上,差點兒讓七殺天的人都以為卿重霄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逼得一頓能吃幾碗飯的卿重霄,硬是做出病弱之態,忍下快流出來的口水。
接下來,修羅地獄裡的兩府親人,都在等城堡的轟然倒塌,然而平日裡熬不過兩天的房屋,足足過了四五天還紋絲不動的。
習慣了寒夜的淒冷和堵住耳朵都還能聽見的淒厲聲,忽而到了溫暖如春靜謐有花香的溫室環境裡,還都有些不適應呢。
又過了四五天,城堡依然在。
兩府親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這房屋,傾塌不了。”楚月大舅慕驚雲沉聲說。
二舅慕臣海便和小舅舅慕臨風結伴同行,爬上城堡上頭,四下檢查,都不覺得有什麼異樣。
“等等——”
葉無邪微顫的嗓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閉上眼睛,有手掌貼到了牆上。
細心勘測感受了一炷香之久。
他未曾言語,也不曾睜眼。
慕傾凰等人卻是看到——
葉無邪睫翼濕潤,淚水浸過了眼梢。
“無邪?”葉天帝問。
葉無邪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委屈又痛苦地看向了在座的親人。
“怎麼了?”太夫人問。
“仙神之氣,伴有光;可抵,瀟瀟風雨。”
隻言片語,就叫地獄城堡裡的十餘人潸然淚下。
他們終於懂了夜墨寒的良苦用心。
“風頭,都讓這小子出了。”
慕臨風哼哼唧唧的,一拳砸在了牆壁。
他垂下頭,淚水止不住地流淌而出,嘴裡還不忘罵罵咧咧,“臭小子,搞得這般催人淚下做什麼,矯情死了。”
老伯公怔了許久,長歎一聲,欣慰和感動複雜的情緒集成了臉龐的笑。
“貴人難求,良人難遇,剛好我們小楚,二者皆有之。”他站在城堡外的院落,看向了覆於天穹的雙層陣法,在昏暗的光線裡格外惹眼。
“小楚是不幸的,小楚又是幸運的。”
慕老夫人依偎在丈夫的身邊,霜白的發,交織在這白晝下的夜色裡。
同樣纏著血鬼繃帶的彼此,仿佛是這人世間最詭異淒美又寧馨祥和的一對白首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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