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泛紅的眸,緊盯著薑君看。
“薑——”
楚世訣見爺爺和妹妹遭受奇恥大辱,哪怕知曉是楚南音無禮在前也實難接受。
便往前踏出了一步正欲質問,卻被楚雲城給拽了回去,滿腔的話語都已攔下。
楚雲城狠狠地瞪了他眼,神識傳音道:
“你不想活了,大楚還要活。”
楚世訣張了張嘴,端的是欲言又止。
望向薑君的眼神充斥著憤懣的敵意。
“大楚王室,誠不欺本君,入得一家門,堪稱是祖傳的蠢貨。”
薑君淺笑了一聲,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大楚眾人的麵色黑如鍋底,但沒有麵對葉楚月時的疾言厲色,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憋屈的苦楚從咽喉吞入腹中,甚至還都默契的將這一筆賬算在了葉楚月的身上,典型的欺軟怕硬。
“葉楚月,虞風姿。”
薑君挪開了目光,忽然又道。
楚月海麵作揖。
虞風姿在陣法當中麵朝薑君,恭敬地低下了頭顱,略收起極端的陰鷙。
“葉楚月,你雖是在大楚出身,但上界無福,大楚也無福,都留不住一個肝膽仗義的你。”
“你身為下界帝域葉楚帝,肩負重責,心係天下,是為首要。”
“你做到了。”
“你能在諸神之日阻止虞風姿的突破,當著上界諸君的麵封印海域,是你的本事。”
四下裡,眾人聞言,俱都是一片嘩然。
悄悄多看薑君幾眼,心裡湧現疑惑。
薑君作為洪荒十二家最年輕有為的君主,薑家作為後起之秀。
薑君眾目睽睽下這般袒護葉楚月,當真不怕被整個上界和其他守護洪荒道的世家君主秋後算賬,借題發揮?
虞風姿皺緊眉頭,貝齒近乎要咬破自己的下嘴唇。
“虞風姿。”
薑君合計著一碗水端平,話語傾斜,繼而出聲。
“上界突破造極境的修行者,有三派思想。”
“一派是認為造極境生死劫危險係數過大,去下陸突破是最保險的,他們也會永記下陸之恩情。”
“換一句話說,下陸武者,是上界諸君的恩人。”
“一派則認為修行悟道,須得腳踏實地一身清白,乾乾淨淨得造化,哪怕多付出幾年的時間也是無愧於心。”
“至於第三派,則是中和派。”
“虞風姿,作為上界人,你沒有錯,作為一個想要為父報仇雪恨的女兒,你更沒有錯。”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既由你們開了頭,就得你們來結束。”
“本君與周隊長在此為你們監察,恩仇皆係於一戰之中,勝敗皆由造化定,不怨神佛不怨人,二位,請吧——”
薑君長袖一拂,溫和的發號施令,卻有著無法抗拒的逼仄感。
周隊長懶懶地坐在椅上,卻一直盯著夜墨寒看。
一雙眼睛,麵無表情宛若露出凶煞的狼。
笑時,卻好似含情的桃花眸,有狐狸一樣的黠。
卻說夜色又深了幾分。
四下裡,圍觀者們聽到薑君的話,暗歎不愧是洪荒世家的君主。
這番話,說的可謂是天衣無縫,極其漂亮。
楚月眸光微凝。
薑君這話,倒是為她排除了潛在的危險。
如此一來,其餘的上界之人,不會成為虞風姿的左膀右臂。
這些危險,原是抱枕出麵的,但有了薑君開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攥著雙刀的手用儘全力。
虞風姿見薑君不偏袒任何一人,心裡痛快了不少。
她眯起銳利的眼睛,蔓延開薄薄一層的緋霧。
殺機,從霧中現!
“小楚,用星雲古陣吧。”
葛蘭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