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尾音輕挑端的是好整以暇,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力。
鶴皇、薑不語以及六大聖主,都看向了說話的楚月。
“弟子葉楚月,星雲宗少宗主,略懂音律,不知諸位可否給弟子一個獻醜的機會?”少年朗聲問。
左天猛回頭,詫然地看向楚月,還用神識傳音興奮地問道:
“少女,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本宗主不知道的?”
楚月的臉上頓時落下一排黑線,無語地望著這沒個正形的宗主。
鶴皇細細打量著楚月,嗤笑:“你就是那個把父母送去大牢的弟子?”
“是的,葉某就是那個忘憂城禦千獸,數月突破九十多星,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弟子。”
少年老實巴交地點頭道。
而她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高談闊論呢。
許予輕車熟路地閉上了眼睛,唇動無聲吐出了兩個字:丟臉!
鶴皇臉龐抽動了下。
然後說——
“既是如此,那就由葉弟子你來奏樂吧。”
少年咧著嘴笑,足尖點地飛掠而出。
路過顏暮公主身邊的時候,微微一頓,對視了眼,再繼續掠到琴師身邊,將對方的位置替換。
她坐下撫琴,試了試琴弦,抬眸依舊望向顏暮公主。
顏暮還在輪椅之上,紅著眼對楚月搖搖頭。
她已經夠丟臉了。
不願再讓葉楚月陪她丟臉了。
少年的神識傳音,響在她的腦海。
“能給公主奏樂,葉某,不勝感激。”
顏暮睜了睜眼眸,兩行清淚拚命地往下流。
她依稀記得。
那個晚上。
奄奄一息的青年,微笑著說:
“能夠作為公主的未婚夫,陪公主走一段路程,就已不勝榮幸,怎堪奢求讓公主成為在下的妻子呢?若有來生,或許可以奢盼,但在下隻求今生,哪怕什麼都求不到。”
顏暮的心臟,疼痛到不行。
有人不曾言愛,卻護她一生,直至生命儘頭。
有人聲聲質問,把她雙腿斬去,讓她的世界無聲。
恨嗎?
她不恨。
她是白鶴洲公主。
她有自己的驕傲。
顏暮閉上眼睛,嘗試與楚月昨晚留下的本源之氣與神農之力溝通。
那是她觸底反彈的最後機會!
“叮——”
楚月撥動琴弦,發出清脆之音。
隨後,手腕微轉,指尖快速撥動。
聲音幽婉如深宮棄婦,訴不儘幾多怨。
“她怕是動不了了,葉弟子。”鶴皇冷笑。
“叮——”
就在這時!
琴音變得殺氣騰騰。
顏暮睜開了眼睛。
與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眼底,滿是秋風咧咧的肅殺。
像是馬革裹屍的為將之人,從漫天黃沙裡走出!
顏暮運用本源之氣催動霓裳,神農之力為雙足。
卻見她掌心一拍,掠到了半空。
世人看不見她失去的雙腿。
隻看見風中的紅色霓裳,像是亂世哀曲裡殺出的一點鋒芒。
少年見此,笑了。
此刻,琴音如殺,霓裳似血,她是她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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