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湧上來的惆悵與不舍之情,很快就被他給扼殺在萌芽的初階。
楚月抿緊了削薄的唇,默不作聲地盯著左天猛的眼睛看。
左天猛無奈之下,隻得拍拍少年的肩膀,道出當年之事。
最後,再次歎——
“薑不語前不久才成為新任會長,又突破到了二十二階真元境。”
“宗門大比,是由協會操辦。我若不走,他們會針對星雲宗。”
“吾深知世上之事,沒有絕對的公平公正而言,但畢生所願,為宗之責,就是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我宗的十萬弟子,謀取到最大最多限度的公平。”
左天猛見少年臉色冷得像冰,便伸出手掐住了少年臉頰的肉,往旁側用力地一扯,“嗯,這多好看,年紀輕輕的,還生得這般好看,彆總是板著一張臉的。”
“難道宗主覺得,你離開了宗門,薑不語就會放過星雲宗?”
楚月心思翻湧,最終出聲:“左宗主,當年執行鎮妖魔山的任務,是宗門指派,為的也是星雲宗。而且,你作為一宗之主,她若心中有恨,難道隻會恨你一人嗎?難道就不會恨整個星雲宗?”
左天猛深知這個可能性。
隻是——
他還想爭取一絲渺然的希望罷了。
若他再年輕個三十年。
如眼前的葉楚月般是個少年郎,他便無所顧忌,拚了這條老命,他娘的死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個白白嫩嫩的好漢。
但他人到中年,任職宗主之位太久了。
他會離開星雲宗,找到薑不語,親自去解決當年之事。
哪怕身葬協會聖地。
“小楚,不提了,我去意已決。”左天猛道。
楚月看著左天猛的眼眶,泛起了淡淡的紅。
左天猛分明還有去拚的鬥誌和勇氣。
要不然的話。
楚尊對她動手的時候,就不會直接了斷陪她一戰。
那個時候的左天猛,可曾想到得罪了大楚的話,等到諸神之日,星雲宗該是何等的凶險?
隻是這位有時嘮叨感性有時中二熱血的宗主,願意為了星雲宗的每一位弟子去拚,去殺,去不顧一切,唯獨不願為了自己,讓弟子們去拚一次。
“左宗主,你還是留下來吧。”許予說道。
“小予還想著宗主之位?”左天猛問。
“不是,弟子隻是怕星雲宗交給了葉師弟的手上,到時候宗門上下,都猥瑣得很,若以銅臭之氣,猥瑣之風,盛行鼎立於菩提萬宗,怕是左宗主後悔還來不及。”
楚月:“???”她乃翩翩君子,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怎堪與猥瑣二字掛鉤上了?
“莫要胡鬨。”左天猛負手而立,蹙眉道:“就這樣說了,過些日子我會告示於全宗。”
“宗主且慢。”
楚月似是想到了什麼,低聲詢問:“我聽聞,星雲宗有一個規矩,是女弟子,不可接任宗主之位?”
“確有此事,何出此問?”左天猛咽了咽口水,“小楚,你該不會是想抨擊宗門的製度吧,雖說是有些狹隘,日後你當了宗主,廢除就是了。這離經叛道的事本宗主做不來,你最是拿手,你去做好了。”
“那您便不用走了,因為,這宗主,我當不了。”
楚月說罷,瓷白的手利落地摘掉了發冠,神農之力洗滌掉了臉上的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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