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
一道聲音,打破了少年這邊的歡愉。
楚月側眸看去,目光平靜地望向了楚淩。
楚淩的臉上,胸膛,還有血淋漓到觸目驚心的傷口。
明明忘憂城內才過去了一日的時間,卻好似有千萬年般的長。
身著青衫的青年步伐發顫又沉重的走到了少年的麵前,停在距離少年五步開外的地方。
一雙眼眸泛紅,寸寸濕潤。
他張了張嘴,扯著唇欲要哽咽出聲,偏生隻發出了沙啞的音。
最後。
青年作了作揖,把頭壓得很低,艱難地道:
“抱歉,我非你,不知你之砒霜,先前我不該提出自私的請求。”
“你是對的。”
“小月。”
“人生路還很長,你的武道之路,總是這樣繁花似錦。”
“你的身邊有很多人,忘憂城內目之所及的這些,都是你的朋友。”
“恕我不能陪著你。”
“恕我做不出任何的選擇。”
“恕我軟弱無能。”
“就當我未曾出現過。”
“好嗎?”
楚淩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都在極致地顫抖,壓抑著無儘的沉痛。
人生的兩條岔路,他都不願去選。
手心手背都是肉,割舍任何一邊,他都做不到。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掌兩麵的肉,一點點的壞掉,腐爛,隻因他不是醫師,也不是屠夫,既治不好,也割不掉。
“好啊。”少年張揚灑脫地道。
楚淩驀地抬起了頭。
隻見少年笑得恣意灑脫,輕挑著眉梢,頗有幾分玩世不恭和隨性愜意,好似天塌地陷都驚擾不了她。
“楚淩公子,人各有誌,大道萬千路萬千,我行我的道,你走你的路,亦可老死不相往來。”
“但若誰若阻我的道,擋我的路,縱是烈火烹油,萬死不赦,老子也會把他抽筋扒骨,以血釀酒。”
楚淩聽著她說的話,心裡的疼痛如蛛網般瘋狂地彌漫開來。
她終是不願喊一聲兄長。
她的兄長,隻有那個叫葉無邪的男子。
不知為何,他的心口很痛。
痛得快要窒息。
腦子裡曆曆在目的,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破碎。
她總是在地獄裡。
她也總是普照光芒。
“小月——”
楚淩的聲音,響在了少年的顱腔腦海。
“娘親……”
不等他說完,少年轉身便走,隨意地擺了擺手,神識之音回道:“你大楚人的事,老子不想聽。”
都已經走在了既定的道路上,又何苦去多做選擇折磨自己。
雪挽歌這個母親是無辜的,隻要這些所謂的兄長,不像楚尊一樣暗下殺手,不和楚淩之前那樣高高在上的控製著她的思想,她亦不願遷怒過多。
但楚尊所為,讓她看透了這群人。
至於雪挽歌……
楚月低低地笑了笑。
那一大家子的人,重量總是抵得過一個素未相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