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夜墨寒進來的時候,見她麵色慘白如紙,滿額都是汗水,心下旋即一緊,仿佛有刺痛感延伸到了四肢百骸。
身後。
血護法漫不經心的抱著劍。
龍十三端著滋補武體的藥湯,見狀微微怔住。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葉楚月。
從星海城開始,不論什麼樣的絕境和局麵,她一貫都是恣意張揚的,比那男兒還要桀驁不馴。
楚月呼吸微深,輕靠在夜墨寒的懷中,掌心被汗水浸濕,雙手緊緊地攥住了夜墨寒的衣袖一角,猛地用力咬住泛白的唇,恢複到龍晶紫眸的眼睛,蓄滿了一片痛不欲生的深紅。
“抱枕。”
楚月抬眸,睫翼輕微的顫動,“我好像,知道了我的由來。”
這件事,她想深埋在心底,不與任何人談及。
不是因為她心刺痛,是楚家在上界有一定的實力。
至少對付下界的任何大陸,都像是踩死一隻螻蟻那麼簡單。
更何況隻是下界洪荒某個大陸的渺小之人呢?
楚雲城能殺她一次兩次,就能弄死她千回萬回。
她並不覺得楚雲城和那位祖父有多麼的疼愛她當時的妹妹。
假如仙體嬰兒是她,擁有魔體的是那個妹妹,所謂的父親,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她之所以痛,痛在曆經千辛萬苦找到的誕生之源,竟是這麼的荒唐和令人作嘔的惡心!
從小到大,兩世為人,她習慣性了天大的事都自己扛。
扛不住的,拚了命也要扛。
但有關於大楚的事,她必須要告知夜墨寒。
這一件事,她短時間內扛不了,必須讓身邊的人提前預知危險,日後才會有防備之心,就能多一份勝算。
“是什麼?”
夜墨寒低聲開口,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浸染著獨一份的溫柔。
說話時,男人修長如玉的手,輕握著帕子,如對待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擦去楚月額角的汗珠,耐心等待著楚月調整好情緒才能道出的下文。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所看到的過往娓娓道來,不曾遺漏掉每一個細節。
夜墨寒望著她,蹙了蹙眉,滿目都是心疼。
她就像是在說話本上看到的故事,越說,就越發的平和冷靜。
“真惡心。”
龍十三瞪著眼睛把藥湯放在楚月麵前,朝著彆的方向呸了一聲: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有道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要我看啊,不是所有人都能當父母,就像不是所有人都是人一樣,活在人世間的也有鬼怪,他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何來的報應。
楚月唇角扯開了嘲諷的笑。
若有報應的話,何至於數萬年都不曾見到過?
血護法雙手抱劍,脊背懶懶散散的靠在一側的牆壁上。
聞言,神情逐漸的複雜。
這樣的一個誕生由來,還不如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讓人高興。
“這位楚家主,若是知曉楚帝還活著,肯定還會伺機出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