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越想越氣。
兩世為人,什麼大大小小的戰役沒參加過,什麼樣的風浪沒碰見過。
縱百死一生她也是有去有回的。
要是因為這隻蠢狐狸而死,豈非負了她兩世英明。
楚月抬起手想給對方一棒槌,剛好試試右臂的厲害。
然而冷白柔荑軟綿綿地抬起,沒什麼威懾力,倒有幾分欲拒還迎的做作。
“阿楚盛情邀請,為夫怎麼能拒絕呢?”
男人清雋如畫的眉目氤氳著燦若星辰的笑,顯然那雲霄酒的後勁早就消了。
楚月:“……”她那是邀請嗎?
她剛想張開嘴義正言辭的想要回家,陡然的肆虐感驟然湧過天頂,下一刻男人輕咬她的唇,用醇厚低沉的嗓音說:“如果可以,把我們錯過的九萬年,彌補回來。”
楚月:“……”那她接下來的九萬年不用回去了。
時值此刻,不得不感歎的是,突破到了武神境的人,體質確實是異於常人的強悍。
她還得多加修煉才行。
突地,肆虐一痛。
耳畔是那微啞的聲:“彆分心。”
……
……
又十幾天過去。
前後大抵一個月的時間,大陸都陷入了黑暗中。
那是一種回到原始黑暗時代的極度恐慌。
曾經的帝域,經曆過一段很長的黑暗時代。
大陸的武者們雖都聽老一輩的人們說過黑暗時代,但和切身體會一個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恐慌、震撼,萬般情緒彙聚在武者們的心頭的。
陷入黑暗的,不僅僅是淩天,還有玄寒、碧落等四陸。
武道巔的光明,五陸共享之。
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讓五陸武者以為再也見不到光明了。
這日的黃昏,結魄燈再次點燃。
五陸,重回光明。
傍晚時分,星海城外的白鷺鳥們飛掠在海平線上。
楚月醒來的時候,身下的彩霞雲床就漂浮在白鷺海。
男人渾身透著卓絕的矜貴之氣,隨性懶散的坐在了彩霞雲床的邊沿。
他漫不經心的伸出了修長的手,純潔無瑕的白鷺便落於他的手臂。
“醒了?”
“嗯。”
楚月有種被掏空身體的疲憊感,剛要起來,才發現連骨頭都在疼,實在是難以支撐起身軀。
倏然間,身體懸空,隨即窩在了溫暖的懷抱。
夜墨寒小心翼翼的抱著她,每一個動作溫柔到讓人難以想象他曾經馳騁沙場殺人無數。
“怪我。”
夜墨寒心疼地望著她。
在她醒來之前,夜墨寒就用武神真力治愈著,奈何作用不大。
楚月豪氣不羈地擺了擺手,“這有什麼,再來個九萬年也沒在怕的。”
夜墨寒:“……”也不知是誰在求饒。
隻不過瞧著女子這般生氣鮮活眉飛色舞的模樣,男人隻覺得有一點甜,膩進了心底和骨髓深處。
他想。
他這輩子最大的機緣好運,都花在了與她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和相愛上。
人生,足矣。
“日落了,許願吧。”
夜墨寒擁著她,彩霞雲床漂浮在海麵,四周白鷺環繞,日光照得海麵染上了暗紅的霞色,似若置身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