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伯公所言極是。”
楚月作揖,讚同道:“前有王室包庇作惡之人慕笙,後有小王爺利用魔咒對無辜稚子下手,如此做法,如此態度,讓我等一心為淩天為大陸的武者,如何信服當年帝域,信服而今的王室?”
陳太伯說:“葉總司,你且放心,我與江公兄同出稷下學宮,麵對此番事情,絕不會坐視不管。江公兄暫留北境旁觀比試,老朽當去天府王室,問個明明白白。既是證據確鑿,該是誰的,便是誰的,任何人都賴不掉。律法之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俱是一視同仁,這是當年鴻蒙仙帝開創出淩天律法時,說過的話,不論過去多少年,始終不會改變!”
“那便有勞太伯公了,稷下兩位大賢能這般為武者和公道著想,晚輩感激不儘。”
楚月略微頷首。
“事不宜遲,老朽現在就趕往王室。”
陳太伯雷厲風行,即刻動身啟程。
江城子望著陳太伯離開的方向,再看了看楚月。
他老人家忽然間有種錯覺。
他好似被這一老一少給聯合算計了。
但江公沒有證據。
“葉總司,你是小殿下葉塵之母,依你之見,晏家人該當如何處置?”武祖問道。
晏非仁父子倆人全都提起耳朵望向了楚月。
“晏非仁及其長子晏鴻羿,以及晏家夫人按照律法難逃死刑,至於晏家之人,看在晏非仁說出幕後指使的份上,可以將功補過,無需他罰。”
楚月緩聲說道,眼梢輕挑,望向了晏紅鳶。
晏家沒了這些人,晏紅鳶便能順理成章的掌控晏家。
而且,她可以留下晏家所有人,哪怕是晏非仁,唯獨不能留下晏鴻羿。
晏鴻羿擅用詭術,謀略過人,竟早就猜到了她空城一計,並且提前布局反將她一軍。
這般心思深,算計狠的人,若不趁早除掉,他日必為自己的禍患。
“不行!”
晏鴻羿滿下巴都是血,堅決否定了楚月的說法,抬手凶狠地指向了晏紅鳶:“她是晏家長女,是我父親原配所出,晏家出事,她豈可置身事外?應當一同赴死,以儆效尤才對。”
武祖皺了皺眉。
晏紅鳶看戲看久了,勾著唇笑了笑。
她邁開腿,火紅色的披風在半空畫出了漂亮的弧度。
如一簇焰光,紛然燃起。
晏紅鳶麵朝武祖,兩手拱起,微低頭:“武祖大人,我確實是晏非仁所出,但北境武者都當清楚,在我幼年之時,母親去世之際,就斷指斷耳,以血為證,斷去與晏非仁的父親之親。刻在血脈裡的肮臟,紅鳶無法洗掉,但晚輩自力更生,孑然一身,在父親成親日與其斷絕關係,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我晏紅鳶就當自身喪父,是無根的孤兒,縱有一日晏非仁橫死街頭,我亦不會為其收屍。”
“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晏鴻羿咬了咬牙。
“那又如何?”
晏紅鳶側目看他:“在我麵前,他與豬狗無異,你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但我向來隻是把你當成學會了說話的牲口,是非曲直,自有武祖大人決斷,又輪得到你這將死之人在此地張牙舞爪的喧嘩。”
晏家主氣急敗壞,憤然不已。
他疾衝向晏紅鳶,完好的那隻手,想要重重地打在晏紅鳶的臉龐:“混賬東西,我可是你爹!”
倏地!
晏紅鳶尚未動手,一隻染著斑駁血跡的小手,就死死地握住了晏家主的手腕。
“哢嚓!”
輕輕一折,晏非仁的腕骨就已裂開。
晏紅鳶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的楚月,難得的露出了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