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外,楚月迅步前去。
與此同時。
北境城,晏府。
兩方人馬對峙,不相上下,各不讓步。
晏府的當家夫人,穿著喪服,哭紅了一雙眼,啞著嗓子喊到聲嘶力竭:“你們趕緊滾出去,我兒喪事,輪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你冷府要嫁女兒,還不允許我兒出殯了嗎?你們若覺得忌諱,大可延遲婚期,讓我兒先出殯啊!”
蕭離看著這晏夫人,滿臉的不悅:“自古以來,紅白相撞,都是由紅事先行。更何況你兒尚未過頭七,就要全城哀鳴掛白布灑黃紙,甚至還特地選在明日午時出殯,偏偏要選冷府婚事的吉時,故意碰上,你是何居心?”
“怎麼?武神殿和九洲神宮莫不是有哪一條明文規定了,有人出嫁,還不允許有人出殯了?難道就沒聽說過死者為大?”
晏夫人扯著嗓子說:“而且我尋思著這出殯出嫁倒也是一回事。”
屠薇薇拔出血殺刀,走向了晏夫人,厲聲冷喝:“莫非貴府夫人當年出嫁也如出殯,我見這晏府也不像是墳塚地?”
晏夫人當即揚起了臉,指向自己露出的脖子:“說理不成就要砍人了嗎?來,往這裡砍,你倒是砍個看看。”額
屠薇薇兩眼發紅,當即出刀,被冷清霜給攔了下來。
“北境城內,彆動刀。”冷清霜道。
“那你的婚事……?”夜罌隱忍著怒氣。
冷清霜笑著搖搖頭:“延期吧,反正身為學院弟子,現如今最重要是學院比試才對。”
“不行!”
榮太後拄著拐杖走來,“若是正常延期,倒也罷了,但若喪喜相衝,喜事因此而延期,是會不得善終的。”
“小子,照顧好你未過門的媳婦。”
榮太後看了眼燕南姬,便走至晏夫人的麵前:“晏夫人,老身乃清域白洲皇室的榮太後,可否給老身一個情麵?”
晏夫人則先發製人:“難道白洲皇室的太後,就能讓人不出殯了?你們清域,還有這麼個規矩不成?”
榮太後心內生怒,但麵上是毫無表情。
晏府在北境是世家之首,又深得北境王的器重,可以不看重她白洲皇室的薄麵!
再者晏夫人又是個胡攪蠻纏的,拿著出殯壓人,她就算身為太後,也不能強行逼迫晏府不辦喪事。
榮太後看著破罐子破摔毫無禮儀的晏夫人,頭疼了些,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晏夫人能在這麼大的家族立足腳跟,也是靠這套顛倒黑白是非的本事。
至於晏府家主,在府中書房久久不能露麵。
這種事,他一家之主當眾來說,也不太好。
所以就由晏夫人來以一敵百。
戰爭學院的一群人,跟晏夫人也說不清,然而婚事就在明日,又必須要談妥了。
“你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想給我兒子陪葬不成?來人,給我上!”
晏夫人揮了揮手,晏家數百府兵便衝了出去,亮起了鋒銳的兵器。
燕南姬兩手握拳,拿起了金色的折扇,眼裡儘是肅殺之意。
冷清霜抓住了他的手腕,看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動手了,會影響到小師妹她們在北境的比試,算了吧。”
“可我們的婚事……”
“隻要你在我身邊,其他的,又有何重要呢?”
冷清霜淺淺一笑,拿走了燕南姬的金色扇子,將玉指嵌入了燕南姬的指縫,與之十指相扣。
榮太後欣慰地望向了冷清霜,發現對這外孫媳婦,是越看越喜歡。
隻不過燕家的婚事,不能隨隨便便地讓了。
榮太後望著頤指氣使的晏夫人,正在思量對策。
突地,一道鏗鏘聲音,在人群後的長街響起:“誰說不重要了?”
冷清霜和榮太後齊齊回頭看去,便見少女明媚張揚,肩扛大刀,步步生風地穿過擁擠的人群。
榮太後瞧見楚月,倒是眼睛一亮。
“小師妹!”
冷清霜道:“已經沒事了,我們先回驛站吧。”
“什麼沒事?”
楚月望著她的眼睛,一手拿刀,一手抬起將冷清霜鬢間的碎發勾至了耳後,莞爾一笑,溫柔地說:“沒有什麼事,比師姐的婚事還重要。”
話音才落,便見兜裡的小狐狸和燕南姬,齊刷刷地看向了她,
兩位的眼神裡頗有哀怨。
感情該去拜天地的是這一雙師姐師妹才對吧?
他們隻是可有可無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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