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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然涼如水,窗外的春花開得正好。
燭火微光映照在彼此的眼中。
冷清霜兩手攥著袖衫,麵色頗為動容。
“小月兒。”
她似是敞開心扉,輕啟薄唇:“這樁婚事,原該是我庶出的妹妹,隻不過她常年病弱,深受家人喜歡,有婚約的男子是個惡貫滿盈不學無術的人,家人舍不得讓她嫁過去,便到了我的身上。”
“為何不拒絕?”楚月擰眉問道。
在她的印象中,冷清霜是桀驁不馴的,絕不會因此而答應。
“我父親跪下來求我,他這輩子沒求過我什麼,就這一件事。”
冷清霜笑了笑:“他說,那男兒家世甚好,是我的福氣。”
“不嫁了。”
楚月斬釘截鐵地說:“我的人,要嫁自要嫁這世間頂好的男子,怎能隨意與人蹉跎。”
冷清霜眼眶泛起了淺紅色,“小月兒,我已被逐出師門,若再被逐出家門……”
“那我就養你一輩子。”
楚月伸出手揉了揉冷清霜的頭發,“大不了我去偷抱枕的錢來養你。”
冷清霜微怔,旋即失笑,兩行清淚沿著絕美的臉龐流淌往下。
世人都道她們是失心瘋,蒙了心,才跟著葉楚月做那離經叛道不容於世的事。
但隻有他們心裡清楚,這般無怨無悔,隻因葉三爺重情重義有血有肉!
“冷師姐,安心修煉,萬事還有我,你負責貌美如花即可。”
楚月拿過帕子擦拭掉冷清霜的淚痕,“你知道我這人最見不得美人落淚了。”
“好在你不是男子,否則這天下的女子都得給你禍禍了,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冷清霜破涕為笑。
楚月聳了聳肩,歪頭粲然一笑,渾身張揚的勁兒,如世間最濃豔的一筆。
等冷清霜心情平複,楚月在腳步輕緩的走了出去。
門外的長廊,百花香四溢,夾雜著涼風的清新。
燕南姬踱著步子走來走去,看見楚月出來,當即負手而立,鎮定地問:“小師妹,你們說了什麼?”
“討論了下置辦嫁妝的事。”
楚月說完,好整以暇地看著燕南姬天崩地裂的神情。
“置辦嫁妝嗎……”
燕南姬扯下脖子上的金鏈,又拿出自己的空間鐲子,全都放在了楚月的手裡,“把這些也拿去給她當嫁妝吧,這些都是我所有的積蓄,明日我會寫信回府,讓他們多送些好東西過來,既然要嫁,那得是風風光光的。小師妹,你晚點兒嫁給帝尊,我還得夠時間存錢。”
楚月把東西還了回去,問:“如若冷師妹成婚後,不儘人意呢?”
“那我帶她走,遠離龍潭虎穴。”燕南姬脫口而出。
“那你為何不現在帶她走,何必多此一舉?”
楚月說道:“那人不是師姐的良配,師姐是被逼無奈。燕師兄,逞一時口舌之快重要,還是錯失所愛更可惜?”
言罷,楚月徑直走出長廊。
燕南姬抱著閃閃發光的金鏈和空間手鐲裡的積蓄,呆愣了好久。
錯失所愛。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卻如洪水猛獸,把他淹沒,將他吞噬。
他望了眼燭火輕搖的窗前,依稀可以看到冷清霜的身影。
燕南姬心臟抽搐了會兒,卻像是堅定了什麼般,回到房中,站在桌案前,執筆修書一封,打算寄往燕家。
“燕兄,好端端怎麼寫家書了?”秦鐵牛詫異地問。
“娶妻。”
燕南姬抬起頭來,聲音低沉地說。
秦鐵牛咽了咽口水,後退幾步,“燕兄,老牛把你當兄弟,你卻……”
“我燕某人看起來有這麼饑不擇食嗎?”
燕南姬忽而黑了臉,決定遠離秦鐵牛,害怕近墨者黑降低了自己的智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