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司冥訥訥地望著麵前的手掌,遍體鱗傷的他,笑時眼眶微紅。
仿佛隱忍多年的委屈,在頃刻間如火山噴發般爆發出來。
他還記得,那年他茫然無措,坐在白骨堆裡,周圍百鬼夜行,魍魎魑魅,還有野獸的嘶吼聲遍布。
萬念俱灰的那一刻,身著紅衣的女子,宛若夜裡的驕陽,不期然的闖入了他的世界。
女子桀驁不羈,來到他的麵前,朝他伸出了手。
鬱司冥深吸了一口氣。
思緒收回。
看著眼前的楚月,他把手放在了楚月的掌心。
楚月拉著他起了身,再望向欲言又止的虞姑娘,道:“武道禮儀世人皆知,眼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帶他走。”
“的確。”
虞姑娘訕訕笑了幾聲,“這半妖還真與葉姑娘有緣,隻不過葉姑娘如果想要把人帶走,需要拍賣。”
“鬱司冥出自於神玄學院,我身為神玄的斬星弟子和長老弟子,有資格把他帶走!”
楚月說道:“他既是戴罪之身,如今卻又以身犯險救下斬星辰弟子,算是將功折過,按理來說,應當帶回學院,重新商榷!”
虞姑娘擰眉。
鬱司冥到底是拍賣品,不由分說就帶走的話,不好交代。
“虞姑娘,血宗弓手在你鬼月殿謀殺人,我看要刺殺的不是我,而是傳承了血琉璃的人。”
楚月微微一笑,“說到底,是鬼月殿疏忽了。”
虞姑娘對視了一眼,沉吟許久。
閣樓裡的路瓊聽得此話,蒼老的手攥緊了拐杖,正欲出聲製止住楚月瘋狂的行為……
“虞姑娘放心。”
楚月粲然一笑,一手執斧,一手扶著鬱司冥,“我在神玄學院,深受院長和元老們的喜愛,尤其路瓊元老,我們二人是忘年之交,關係匪淺,我願以路瓊元老的項上人頭保證,有關於鬱司冥一事,絕對不會再出半分亂子。”
虞姑娘聞言,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畢竟弓手之事,是鬼月殿有虧在先。
卻說還沒來得及開口的路瓊,見此場景,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堵在咽喉上不去也下不來,氣到手都哆嗦了幾下。
夜罌的眸底,笑意一閃而過。
燕南姬、冷清霜以及花月痕等神玄弟子們,看著臉不紅心不跳的楚月,卻是目瞪口呆,風中淩亂。
忘年之交?
關係匪淺?
若非不合時宜,燕南姬隻怕要當眾捧腹大笑。
這信口胡說的本事,他就服小師妹!
“葉姑娘,弓手之事鬼月殿現在就徹查,姑娘先回雅座,我會派人送上暖茶為姑娘壓壓驚。”虞姑娘道。
楚月扶著鬱司冥步入閣樓,鬱司冥定定地望著她的側臉,似乎再也挪不開眸光。
閣樓雅座,幽雅檀木門前。
楚月將碎骨戰斧彆在了腰間,推開了門。
老人在窗台前負手而立,背對著楚月,沉默了好久。
楚月紅唇微抿,心臟輕輕地顫動。
半晌。
老人逐而回身,灰濁的眼眸,深深地看著楚月。
“葉姑娘,可曾聽聞……慕傾凰?”
楚月眸光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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