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若雪眸光陰冷,身姿纖瘦,立在案牘之前。
她如個魔怔的病人般,拿著寒光凜冽的匕首,一下又一下插在畫有葉楚月樣貌的破碎的宣紙上。
而今,葉府已非昨日,葉楚月是她最大的威脅。
因為賬簿問責之事,蓬萊蘇家蘇未央等人,隻怕心中不樂,不願再為她出頭了。
隻有蘇玲瓏被打得越慘,才能激起蘇未央的憤怒!
最好是活活被打死,才叫慘烈!
蘇玲瓏被下人帶走後,葉若雪低聲與貼身婢女說了些什麼,便見婢女喬裝打扮,先一步來到了主院。
婢女將一袋錢財交給了侍衛,壓低嗓音說:“我是三小姐的人,三小姐說了,幾位若想在葉府好好混下去,就得多多關照一下蘇夫人。”
“我等絕不會叫三小姐失望!”侍衛收下錢財,拍拍胸脯保證道。
此刻,蘇玲瓏被奴仆送去主院的路上。
她迷茫地望著前方,不知為何,想到了一人。
數年前她做錯了一件事,被葉海鵬責罰時,葉思雨捧起花瓶就砸在葉海鵬的身上。
女孩抱著她說:“娘親彆怕,我才不會讓爹爹欺負你。”
……
蘇玲瓏眉頭緊蹙,臉色慘白,神情有些恍惚,以至於沒注意到足下的鵝卵石道,腳踝一崴,就要往前摔倒。
蘇玲瓏即將摔跤時,一隻戴著墨黑手套的手,輕輕地扶住了她。
她抬起頭時,便看到一雙藏在銀色麵具背後的眼睛,冷如寒霜般,淡淡地望著她。
是那個名為羅刹的少年。
蘇玲瓏心中一驚。
羅刹將手收回,輕撫腰間的飲魔刀,“夫人,道路不平,可得多注意些。”
“葉楚月的人,用不著你來關心,不過是個奴隸而已,還沒資格與我說話。”
蘇玲瓏揮揮衣袖,抬起了下頜,昂首挺胸地往前邁動雙腿。
羅刹麵色不變,徑直回了聽雪軒。
院內,楚月坐在石桌前,捧著一卷泛黃的古書。
程洪山在旁邊說得有聲有色:“小主子,你是不知道,那太子宸也不知怎麼了,今日早上竟被人在亂葬崗發現,腿都要被打斷了,可真是慘。”
“他一醒過來,就揚言要把葉府給屠了,幸好被大皇子攔下。”
程洪山止不住地幸災樂禍:“據可靠的小道消息說,近來長安城魚龍混雜,有那斷袖之癖的男人,看上了軒轅宸,昨夜將太子宸劫走,指不定乾了些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要我說,該!”
楚月放下古書,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看著正在興奮八卦的程洪山。
偏生這廝還說的一本正經的……
也不知哪裡傳來的消息。
楚月側目看去,羅刹在她的麵前停下。
“你給的賬簿,果然大有用處。”楚月淺淺一笑。
程洪山驀地扭頭,詫異地望著羅刹。
他能拿到這些賬簿,其根本原因是因為靠譜的消息,再結合拍賣場的力量,便手到擒來。
他隻以為是楚月料事如神,卻沒想到,竟出自於羅刹!
一個從奴隸市場走出的少年,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程洪山滿頭的霧水。
“那些賬簿隻記載了蘇玲瓏的,有關於葉若雪的都被銷毀了,否則,這一次還能拉葉若雪下水。”羅刹輕歎了一口氣,略微失望地道。
楚月倒了一杯清茶,“不急,該死的人,活不了。府兵之事,調查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