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暗啞的哀鳴、嘶吼聲,響徹長安城,刺激著眾生的耳膜。
此時,長安城中,陷入夢鄉的人們,都被夢魘纏住,活在恐懼之中!
千萬道厲鬼孤魂的哀嚎,同時響起,仿佛能使靈魂裂開!
潑墨般的煞氣,似要衝向屋中,折磨楚月。
夜墨寒一身邪佞,眼裡的陰狠,竟讓四方野鬼誠惶誠恐。
他抬著頭,妖孽的臉龐冷峻森寒,狹長的鳳眸透著絲絲嗜血之氣。
似要屠戮這天和地,逆了星海日月天!
“本尊不是說了嗎……”
“彆打擾到了她。”
“你們……聽不懂嗎?”
陰冷的風,掀起了他額前的碎發,渾身乖戾又冷血。
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出,他飛掠而出!
揮袖時,掃開了遮月的黑雲。
淡淡的清輝,灑落在茫茫大地。
他自月梢懸浮,袍擺翻飛,獵獵作響。
回身之際,雙手間幻化出了一把血色長弓。
他將縈繞著淡淡血霧的弓弦拉開,指尖凝聚出了血月般的箭矢。
弓弦拉到了極致,驟然鬆開,便見流星般疾射而出的箭矢,幻化成了萬千道箭矢。
每一道箭矢,都精準無誤地貫穿了一道幽靈。
箭矢驟燃火焰,將煞氣燒得乾乾淨淨。
萬千幽靈,全軍覆沒。
他一夫當關,可統禦百鬼,征服萬獸,劈天地山海花!
聽雪軒,再度歸於安寧。
夜空,手握血弓的男子,身上的肌膚白到近乎透明,削薄的紅唇扯開了譏誚的弧度。
“本尊給過你們活著的機會了——”
他將血弓收起,一雙軟靴穩穩地落回了地麵。
白護法急忙而至,憂心忡忡:“殿下……你……”
“無事。”
夜墨寒搖了搖頭,仰頭望了眼白月,說:“看來,本尊該去一趟百鬼之森了。”
他第一次去百鬼之森,是很多年前,她的母親,將他丟在了裡麵。
母親說:你是世上最肮臟的,隻配活在黑夜,隻配跟墳塚百鬼,相依為命,你永遠都不要出來。
第二次,便是為了他的阿楚,他的心,卻也如黎明的晨光,有著滾燙的希望之火。
原來,荒蕪的沙漠,也能開出一朵花。
再漫長的黑夜,都能盼來曙光。
譬如,每一次的狐狸狀態,都會讓他想到那些無望的夜晚,想到母親的謾罵,父親的厭惡,族人的欺淩。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喜愛這種狀態。
他的腦海裡不再是陰暗的詛咒,母親歇斯底裡的謾罵,而是女孩身上的清香,還有小孩的笑聲。
“殿下,百鬼之森很危險。”白護法道。
“不怕,他們若敢傷及阿楚,那百鬼之森,本尊亦會夷為平地。”夜墨寒淡淡地應。
白護法欲言又止。
百鬼之森,缺一個主人。
夜墨寒是最有可能,成為百鬼之主的。
而現在,夜墨寒親手斷送了,這一條路。
但白護法僅僅是覺得有一絲可惜。
畢竟比起百鬼之主,他更希望看到殿下,像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殿下,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白護法目不轉睛地望著夜墨寒身上白到近乎病態的皮膚,發怵地問。
夜墨寒滿不在意地說:“阿楚沒有武根,本尊將一半的仙根給了她,如此,她也能快一些成長,再以她的聰慧,不會陷入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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