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不少人都黑了臉。
洪荒十二家的議事大殿,儼然是鴉雀無聲的,凜冽風中殺氣悄然生。
從永壽軍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是簡單的海神存亡那麼簡單了。
權威,是不容任何挑戰的。
螻蟻,隻配做螻蟻!
“一群囚徒,還想永壽,那衛九洲含沙射影,還以為彆人聽不懂?”
嘴邊長了個黑色大痣的中年人撇著嘴笑,譏諷道:“這樣下去,就算這群人死裡逃生,熬過周憐假神怒,也活不長久的。沒腦子的東西,空有一身蠻力武壯做個遠征大帥不知三思後言。”
薑君聽著,眼角噙著嘲諷,麵色冷淡如霜,不發一語。
猶如看戲人般。
清遠沐府的家主則陰沉著一張臉說:“海神,得亡。”
不亡不行。
洪荒三界,上下分明,尊卑有度。
海神大地這群昏了頭的人,死到臨頭,還想越過上麵的權威。
……
海神大地,雷霆猙獰。
八荒六合外,都有怒靈哀獸在咆哮,想要進來吃人。
楚月和永壽軍加入戰場,穩固了東南角。
瘴獸的成長速度,比楚月想象的還要快。
有著趙青衣、衛九洲等的激勵,瘴獸們格外沸騰賣力。
從前盼著海神大地的滅亡。
如今卻想守護這些曾經恨之入骨的人。
“武侯姐姐。”
小希微笑。
“嗯——”
“能夠成為瘴售,真的很好。”
小希咧著嘴笑,天真爛漫都寫在臉上。
楚月心思沉了沉,心疼地看著這個孩子。
“若不是成為瘴獸,就沒有這麼強的力量啦。”
小希說道:“這樣說來,瘴獸,也不錯嘛。武侯姐姐,我一定要活下去,保護著大夏和海神。”
她要母親的墳頭長出蓬勃的野草開出花兒。
世人厭惡的墳頭草是她一直以來的遙不可及、
楚月揉了揉她的發,赤金火瞳泛起了溫柔之色。
這一刻,武侯大帥,有著母性的柔和。
“武侯姐姐。”
“嗯。”
“謝謝你。”
“……”
“姐姐,這一路來,很辛苦吧。”
“……”
“還是想說,謝謝你。願意來到瘴氣彌天的貧瘠之地,為我們打開關了九萬年的門。”
“……”
風吹拂過,小希枯黃的頭發淩亂。
她的眼睛看著近處的楚月和高處的蒼穹。
一雙瘴霧瞳,人世間的獨一無二。
“小傻子。”
楚月淺笑,伸出了手掌,“那就讓永壽軍,永壽,好嗎?”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
小希咧著嘴笑,抬起小小卻長滿繭子的手,輕輕地打在了楚月的掌心。
似有擊掌為盟的羈絆和承諾,從此銘記一世,是小希人生中的不可或缺。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
若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會有人想到,永壽軍的正將會是這麼小的孩子。
夏時歡遠遠看來,微微一笑。
卿澈眼神清潤,半張臉還有被哀嬰獸咬過的血色齒痕。
原先模糊的肉,愈合了不少。
自此,卿澈才發現,瘴氣入體,使得他們有著超強的自愈能力。
「福之禍所依,禍之福所兮。」
卿澈腦海閃過了一句話,目光複雜地看向了前方的一大一小額。
隻有走出沮喪,以平常心,才能看到福禍相依的陰差陽錯。
才能看到真正的自由。
而小希成為永壽軍大將軍的事,非楚月一人的主意。
這是她和夏時歡幾個大夏骨乾人員商榷過後決定的。
推出年紀小的孩子。
是希望。
這世道的希望,在於孩子!
那象征著新的時代,和新的文明。
此刻,羽界主來到寰宇高空,看向了東南風。
楚月亦看向他。
羽界主銜在腰間的玉佩,發出了一道聲音。
那聲音,隻有羽界主才能聽得清。
“大夏永壽軍和武侯大帥,是在挑釁你的權威。”
“你是海神界主,武侯大帥是得到你的青睞才有這地位,她卻恩將仇報,不把你放在眼裡。”
“大夏出世相助,她卻唯獨以永壽為名。大夏出現,那你又算什麼?”
“羽界主,一山不容二虎,你應該懂得。”
羽界主聽著那紅鸞玉佩的話語聲,目光平靜地看著十萬永壽軍。
“衛九洲、葉楚月都是在激怒上界人,羽界主,你該保住自身,彆在秋後陷入糊塗官司。”
這紅鸞玉佩,是亡妻打造而成。
他常年佩戴在身,就寢也不曾放下。
就算沐浴,都要撫摸數回。
他的後院,沒有一個女人。
他不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
他隻是一直放不下亡故的妻子罷了。
他朝著東南方向走去,隨後停下。
紅鸞傳聲繼續說:“就是這樣,走過去,告訴天下人,他們隻是瘴獸而已。”
隨後便見,羽界主稽首作揖道:
“海神界主羽某,感謝諸位雪中送炭的相助,亦祝福大夏東山再起,永垂不朽,茁壯輝煌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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