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蒼穹沉聲回答道。
“陳姨和母親難得一見,自有數不儘的閒話家常要說。”
楚月輕聲說:“做晚輩的,就不過多叨嘮,占據陳姨、母親的敘舊時間了。”
起身離去之際,眼角餘光不著邊際地掃了眼陳蒼穹的影子。
她深吸了口氣,胸腔仿佛浸著涼意,凝結成寒冷的冰霜,一點點地擴散向了四肢百骸。
陳蒼穹沒有看到的是,背對著她的楚月,眼梢深紅,似是在壓抑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沉痛。
楚月抬起眼皮望著廣袤的蒼穹,霞光翻湧的途中,天梯直上青雲,象征著不可侵犯的神聖。
她心在疼痛——
「第五長虹,久仰。」
楚月鎮定如常,掩下思緒,邁開步子回到原位,抱著小狐狸若有所思。
天梯論劍,還有足足三日的時間,就要結束了。
根據陸佳人給出的消息,這段時間,必還有後招,且是針對她的。
“是他?”小狐狸問。
“大概。”楚月回道。
“須得提防。”
“嗯。”
楚月點了點頭,手掌一下一下輕撫著小狐狸柔軟順滑的毛發,腦海思緒電轉。
龍驁抻著個脖子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湊湊,還拿爪子擺出了沉思的動作,眉頭深鎖,深感疑惑。
小黑、破布側目,迷茫地看著龍驁。
“你聽懂了?還是在想什麼好法子?”小黑問道。
龍驁瞪了眼他,而後橫衝直撞四處亂竄,還如狼嘯般嗷嗷大叫,似若是瘋癲了,嘴裡埋怨道:“啊啊啊,你們倆口子在打什麼啞謎,是有什麼不能坦誠布公的嗎?”
小狐狸和葉楚月的對話,他是一次都沒聽明白過。
好似他已不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了。
須知,他乃是有尊嚴和智慧的龍,多想為這個家做點貢獻。
楚月一怔,嘴角輕輕地扯了幾下。
旁側的臨淵城主,瞧見楚月神色沉悶不複先前那般傲視雲巔的神采飛揚,眼底噙著一絲痛苦掙紮之餘的擔心,但很快就如流水般收了回去。
“葉楚王,你還年輕,若有不懂之事,多問問本尊與臨淵城主。”
骨武殿主把玩著一縷青絲繞指柔,眉宇間同樣的英氣嫵媚,便含著笑意說:“適才賭道,真是驚險,連本尊都為你捏著一把汗。說起來,楚王妹妹天縱奇才,竟無敗績,就是年輕了些。”
臨淵城主冷嗤:“不算年輕了,九萬年的壽元之人,還有年輕來形容,旁人聽了去隻怕會覺得滑稽。”
“武城主真是貴人多忘事,楚明月是九萬年壽元,但葉楚月,從葉夫人的腹中誕生,這可不就是個年輕的孩子嗎?孩子有天賦是好,但年輕之人總歸是要吃虧上當才能成長起來。日後我們兩位,可是要多多幫忙,提點一二了。”
骨武殿主學著臨淵城主擺起了姿態,試圖從精神層麵把楚月和雲都給壓下去。
雲都、臨淵城、骨武殿,雖說是三足鼎立之勢,牢固盛強,格局多年不變。
但自從楚月成為雲都王後,便大變特變了。
“那就有勞二位了。”讓兩位意外的是,一貫爭強鬥狠的葉楚月,就這樣風輕雲淡回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