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夫妻,才是一體的,其餘人,都是過客。”
陳蒼穹的話讓周憐興奮不已。
陳蒼穹沒有看到周憐眼底深處的狂熱交織著陰翳。
好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當陳蒼穹離開屬於他的影子天地。
這機械齒輪的輪椅之上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周憐修長瘦削的手擦去了血色的淚痕。
他訥訥地看著前方,如一個空洞的傀儡。
良久,他無聲地笑了。
笑到眼淚飛濺。
“回家。”
“我可以回家了。”
“等我。”
“快了,快了……”
他籌謀半生,以身入局,不僅僅是為了回家,還是為了見到他曾經失去的人。
他對陳蒼穹所說是真的,譬如他為了自己的愛人,不惜去利用踐踏彆的女子。
但很可惜,陳蒼穹不是他口中所說的妻子。
那個女子,並不在這個時代。
周憐笑到疲憊,無力地癱坐在了椅上,欣賞著影子獨有的天地。
這片空間之中,藏著他畢生的心血,是和諸天萬道格格不入的機械一道得。
他在機械輪椅慢慢地入睡。
夢裡,是過去的畫麵。
床榻之上,躺著皮膚慘白的女子。
女子算不得傾城之色,卻有種溫柔嫻靜的美。
“阿憐,你回來了。”
女子對他一笑,掀開雪白的被,正要走近他,卻是從床榻摔了下來。
因為!!女子沒有雙腿!
周憐苦苦鑽研機械之道的初衷,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妻子裝上一雙機械雙腿。
後來萬物複蘇,春日花開,他扶著妻子走在花園邊沿的小道,學著用機械腿去漫步。
再後來,妻子並發症,撒手人寰。
他斷了自己的雙腿。
把妻子的機械腿裝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樣一來,彼此夫妻就好似徹底一體的了。
他用機械腿,走到了妻子的墳前。
將自己斷開的雙腿,祭奠焚燒給了妻子。
“嗤,嗤嗤——”
烈火焚燒他的血肉。
他在思念亡妻。
……
“啊啊啊!”
機械輪椅上的周憐被墓前之火的畫麵給刺激到了。
他猛地驚醒,滿背都是冷汗,眼睛裡的血淚往下流,一拳砸在了輪椅右側。
轟然一聲響,右拳直接血肉模糊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的麻木。
思念和懊悔之情快把他折磨瘋了。
“彆急,再等等。”
“回家,就快了。”
周憐神情,無限地溫柔。
權清皇從大霧後走出,眼神冰冷地望著周憐。
“這就是你的籌謀?”
她似是對周憐夢中驚醒的崩潰見慣了,冷笑道:“褚君醉的賭道已是一敗塗地了,非但如此,還把自己融為了葉楚月影子的一部分,從而去增強葉楚月的力量。
你多年的計劃已然泡湯,葉楚月在明你在暗,尚且如此,若都在明處,你有何資格與她一戰?”
她儘管是葉楚月身為門主之時的叛變者,甚至造就了楚月當初的死亡。
但說這話時,有些怨怪,但夾雜著得意的複雜。
她是門主大人撿回來的孩子,自然清楚門主大人的聰明和厲害。
周憐逐漸的冷靜,麵無表情地看著權清皇。
他拿著香蘭帕慢條斯理地擦去臉上的血淚,漫不經心地道:“你又怎知,我養著褚君醉,讓他賭道,是為了讓他贏過小月,而不是為了讓他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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