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公平嗎?不公平,是嗎?十月懷胎之苦,舉步維艱之難,孤身成王之疲,長夜漫漫的孤獨,她熬過來了,不僅為眾生,也是為本座,本座超出眾生之外,但又何嘗不是眾生一員?”
“折斷她的羽翼,斬掉她的刀,堵住她的路,讓她成為金色牢籠裡的美麗佳人。這還是她嗎?”
“她本該是九天的鳳,翱翔的鷹,為穹頂之下最燦爛的龍,是普通的女子,是俯首的王。”
道龍久久不語。
他孤獨在此,不知多少年了。
他從未見過這世上會有男子做到如此地步。
“道龍。”
夜墨寒再道:“光宗耀祖,守護眾生,何嘗隻是男兒分內之事?巾幗為何不敢為之?”
如若葉楚月是一個男子,道龍又怎會有這樣的疑惑,隻會下意識欽佩其厲害的程度。
女子的天,隻能是黑壓壓的屋簷,而非廣袤的天地。
“女修之路,不好走,你又何須,再多加一道難?”
夜墨寒說:“羅封算無遺策,地煞弓龍,彙聚地煞之氣,對你有溢出。你若選擇了他,你的身軀會凝為實質,道法增強。權衡利弊之下,你願意選擇羅封,無可厚非。”
隨著聲音落下,夜墨寒踏步長空如履平地,一步步往上,依舊是那矜貴優雅之氣。
“神光。”
道龍喊住了他,“既是權衡利弊,你的愛人,會給我什麼好處?”
“跟著她,你能得到神位。”
道龍愣了。
他很難想象,夜墨寒會這樣信誓旦旦理所當然說出這一番引人失笑的話來。
就連眼下落魄的神光始祖,都無法給他神位,否則的話,其妻子又何至於走得如此艱辛?
此番境況,竟大言不慚說那四階真元的凡人女,能給他神位?
“如若不呢?”
“我是說,如若,我走到了她的對立麵呢?”
道龍又問。
那黑袍翻飛的男子,即將離開鎮龍道場。
聞聲,男子頓足臨門一腳的虛空,回首俯瞰,紫眸稍縱即逝過冰冷的光弧。
他沉吟半會,便說:“你會死於她手。”
風輕雲淡的一番話落入道龍耳中卻引驚濤。
道龍問:“能死於神光始祖之手,是我的榮幸。”
“你錯了。”
男子又道:“弄死你,她一人足矣,道龍,你可一試,不要小看拒絕位列神位的楚侯。”
說罷,他掠出了鎮龍道場。
道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七族開道,請我雲都龍!”
羅封再度施法,磅礴有威。
“轟!”
鎮龍道場震動。
隨即裂開了一道偌大的口子。
濃煙滾滾,光色刺目。
道意衝天起。
整座雲都,成了道的海洋。
入目所及,都是可以悟道之人。
是廝殺,更是機遇和造化。
羅封激動萬分。
趙離歌笑了。
趙影真人之流鬆了口氣。
權皇在幽暗的天邊踩著細碎的雲,握緊了刀柄。
天梯之地等,各界持續關注雲都這驚天動地般的一次戰況。
勝者,必然是名垂竹帛功標青史!
“轟!”道龍低吼,雲都震顫,就連四周的風都充滿了肅然的敬意。
道龍掠出了鎮龍道場,是半透明的虛無星河形成的龍身,熱烈滾燙,仿佛蘊含著宇宙。
他威嚴悍然,攝四方人,並未看羅封一眼,而是圍繞著楚月盤旋,似在為她加冕,乍然間似有披星戴月般的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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