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烈若是駕鶴西去。
那——
開設講座的隱老,又該是何方神聖呢?
大族老隻疑惑了一瞬,似是想到了什麼,陡然震驚地看向了楚月,呼吸也隨之加深,枯老的手掌緊跟著抖動了一下。
他激動的驚聲問:“萬象講座之雲烈,是殿下所扮?”
“是。”
“萬劍山李太玄,是被你逼得窮途末路,噬其真身?”
“是。”
“佛月雙道,詛咒講座,是你苦心經營為劍星司拔地而起跟萬劍山打擂台。”
“是。”
大族老心臟猛跳,元神直呼受不了。
而在去往滅人獄的路上,還在楚月耳邊感歎:“跟隨殿下的人,旁的不說,這心臟可得要好。”
要不然,接二連三幾個刺激下來,可不得西去找極樂麼?
楚月瞧著猶如活寶般的大族老,唇角勾起了清淺的笑。
弧度淡淡,笑入眼底。
是了。
她費儘心思,要把雲家收入麾下,想說服雲天翔。
就是想在眼皮子底下護著。
師父人不在了。
所受的恩情,卻是永世所在的。
……
這會兒——
湖心亭上。
那兩位月下博弈的老人,怡然一笑。
“這滅人獄慘絕如此,若無重陽兄相伴,當真是度日如年了。”
“上元老兄,這一局棋,到你下了。”
落子於棋盤的刹那,一陣光圈散開,似有強勁的風掀翻了波光粼粼的湖,露出了本來樣貌。
符文鐵鏈桎梏著每一個階下囚,不人不鬼,業已崩潰。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湖心亭。
不過人間一地獄。
虞上元歎:“你我時日無多,可能見海神界的安定?”
“能的,這人間本該河清海晏。”
“何以見得?”
“因為這人間有葉楚月。”
“那該是有千千萬萬葉楚月。”
二老相視一笑,是同生共死幾十載的默契。
“我們的這位王,來了。”
風重陽說罷,二老便看向了滅人地獄外的迷霧森。
紫黑霧透紅。
月光乍泄,倒顯得幾許詭異。
道路錯綜變化。
年邁的老者那和新來的王,穿過噬人軀殼和元神的岩漿之風,不斷地靠近了滅人地獄。
雲大族老打了一把傘,傘上都是縱橫交錯的荊棘花,還閃爍著冷兵器般,機械的寒芒。
“這傘,是羅玲玲留下的。”
他解釋道:
“羅玲玲進入萬象塔的前一天,將這荊棘傘,交付老夫保管,讓老朽轉贈給她的一個遠方故人,但具體是誰,老夫不得而知。”
“老夫早些年突發奇想嘗試過,用這把荊棘傘來滅人地獄,不會被灼傷。”
“但儘管有荊棘傘蔽體,亦隻能到滅人獄外,至於能否進去,能否見到重陽、上元二老,就看殿下個人的機緣造化了。”
“而且,從前就有傳言,說二老早已經死在了滅人獄內。恰好二老又和羅玲玲進萬象塔有關,殿下須得萬分小心才是,務必保重龍體。”
“………”
不知不覺中,不隻是君臣,大族老當真像是個長輩般,細致入微關懷起了曾經最不願意與之接觸的新王。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樹敵太多的王。
怕是不得善終。
卻也不曉得從何時開始,看到那一顆赤子之心的信仰。
讓他這老東西。
不再沉寂於府邸深處,竟也想過一回刀口舔血的好日子。
“我會的。”
楚月說罷,往前踏出了一不,看著血霧覆蓋的滅人地獄,朝著東方拱手頷首道:
“雲都新王葉楚月,聽聞二老喜愛美酒佳釀,特攜上等好酒,來拜訪兩位老先生,還請共飲!”
——
新年快樂。
在這裡祝願大家平安喜樂事事順遂。
2024。
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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