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是心慈手軟之輩,隻是心中有一片淨土,種著與眾不同的花兒。
“子君,我不介意身邊多一個冰釋前嫌、誌同道合的朋友,更不介意刀下多一具該死的身體。”
話很真實,聽得雲子君感覺顱腔有著刺骨的寒意湧過。
是朋友,更是君臣。
“距離清遠沐府的半年之約,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要當心。”
雲子君說:“過往的天梯論劍,雲都參與其中,都需要鎮龍道場的道龍作為入門鑰,但你也知道,需要鎮龍十二族共同開啟。現下,還有不少人對你不滿,隻怕不會齊心協力。”
關乎此事,楚月也是心中有數的。
“還有,前王麾下的雄獅百萬,自打前王身死,就已自行沉睡。”
雲子君言語有著憂慮,“雲都沒有此軍鎮守,若被他人趁此機會掠奪分食,也不是不可能的,如若裡應外合,內憂外患,那就真的是必死之局了。”
楚月再看向雲子君,眼神多了些深意。
沒想到,雲子君能想到這一層。
看來,讓她成為女修軍的統領,是無比正確的決策。
“以靜製動,水來土掩,不急。”
楚月露出了淡然的微笑,有著叫人看不懂的高深,“好好修行即可。”
雲子君木然,發覺自己從來沒看懂過這位帝王。
翌日,萬象塔開啟,進去的人不僅多了雲子君,還多了先前錯過的李舟鶴。
李舟鶴沒想到自己還能重獲這個機遇。
他更沒想到的是——
自己進入象牙塔的存在,就是給李守珩道歉,增強李守珩的靈感。
他突然覺得,自己貌似也不是很想來這萬象塔修行了。
道一年的歉?
有能耐咋不弄死他呢?
象牙塔外,又餘下帝後二人。
冥王府等人發覺王宮不複以往的冷清後,又躁動了。
多方打聽,迫在眉睫。
那潛藏的殺氣,更要隱不住了。
須知距離半年之約隻剩下最後一個月,一旦過去,葉楚月就終生坐穩雲都王位了,且是順理成章,說道不得,當初清遠沐府給葉楚月埋下的坑,豈不是讓葉楚月翻身成王的基石?且不說鎮龍世族不願一個半步真元的凡女壓在自己的頭上,上界還有許多同氣連枝的人助陣清遠沐府,那大楚就是其中之一。
“殿下。”
陳王後推開了青雲宮的門。
盤膝而坐的楚月,緩緩地睜開了眼。
“把雲都的天潢百官,鎮龍世族,請來大殿吧。”
“是。”
雲都權貴,儼然成了三派。
一派保月黨,顯然是少之又少。
明麵上虛與委蛇的力挺和忠心耿耿還是截然不同的。
另一派則是明哲保身的中立黨,隻想在這雲都變局之中存活下去。
至於第三派,則是想把葉楚月從王位上拖拉下來的人了。
各府的人原還在暗處激烈討論,得知要去君臣大殿來一場朝堂議事的時候,都愣住了。
隻有雲都出現大情況了,才會召集這樣多的人去議事。
鑒於葉楚月先前的出招不定無章法,刁鑽又詭異,冥王之流一個個全神貫注,以此次朝堂之局為命題,展開了究極激烈地討。
更有甚者,麵紅耳赤,猩紅的眼睛充斥著智慧的光澤。
堪稱是精妙絕倫的精彩——
“楚王此人,神機妙算,智囊頗深,當要防之又防。”
“她即位多時,從未召集過這麼多人議事,隻怕有詐。”
“先前北道、南皇、太極各府的前車之鑒入目血腥還曆曆在目,此女多智近妖,不得不小心謹慎啊。該不會是甕中捉鱉吧?”
“趙影真人,你是在說笑嗎?按理來說她一個半步真元,她才是那個鱉吧?”
若論綜合實力肯定是不虛新王的。
隻是經過一係列的失敗後,若無絕對又絕對的把握,還真沒人敢輕易動這楚王。
召集會議的前夜,一夥人激情討論了一整晚,五花八門,各有想法,偏是沒討論出個對策來,隻能頂著眼下的烏青去了王宮大殿。
還有不少個老狐狸裝病,說是抱恙在身不宜入宮,恐傷楚王龍體。
朝堂之上,冥王、趙影真人一夥人緊繃著精神,大氣都不敢出,暗中觀察著每一個細節,連晃動的光線都沒放過。
雲家主在這之中,小心打量著,暗歎葉楚月一個召集會議,就能讓這群人聚精會神瞪著眼睛如耕地的牛,心內難免一陣唏噓。
他亦好奇,殿下此舉,用意如何呢?
終於,無數人的翹首盼望下,帝後二人,龍鳳雙袍,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引得紛紛側目,沸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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