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大招風,木秀於林,這道理,一把劍都能看得清楚。
萬劍山也好劍宗也罷在海神界有多少年沉重的曆史和底蘊,豈是薄弱的後起之秀能夠碾壓的?
雲烈一人固有天縱之賦和機緣造詣,但寡不敵眾,麵對看不到頭的高山,那等無能為力的窒息感當如海水翻湧而來吞噬掉浮萍。
聖劍長老沉默不語,餘光不小心看到了那些劍客。
劍客們,在廢墟,眼底有著希冀之光。
但——
他這把劍,不會使得置身在這樣危險的漩渦風暴裡遊蕩的。
不會的。
這劍星司的掛職客卿。
他不會要。
傅蒼雪好笑地看了眼楚月。
她該不會以為,拒絕萬劍山,又盛情邀卻聖劍長老。
後者就會答應吧?
聖劍長老雖有幾分虛榮,但絕不會卷入這是是非非之中。
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複。
“好。”
“本座願意一試。”
聖劍長老的聲音響起,傅蒼雪和劍宗其餘長老們,無不是看向了高懸在半空的那一把劍。
黯淡的夜濃如墨。
瀲灩的光稠似彩。
聖劍長老深吸了口氣,便應下了楚月所說。
“啊啊啊!”
廢墟之上,今夜狂歡。
修行者們,曆經幾次三番的生死之後,還是為此感到了萬般的激動。
交織的歡聲,充入了聖劍長老的耳中,叫聖劍長老有幾分迷茫。
他看向傅蒼雪,對上那冰冷荒蕪和深邃的眼眸,卻是欲言又止。
是啊。
他本不該卷入這滄海橫流是非裡。
但,他怎麼就一股腦子衝動熱血答應了呢?
“劍星司總司雲烈,代我司全體劍客,感謝聖劍客卿長老。”
楚月淩空作揖,儒雅行禮,風吹起那一身神秘又豔麗的鬥篷,淡淡的月色素光灑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成了她的聖衣。
“吾等,感謝聖劍客卿長老。”
廢墟之上的修行者們俱都行禮,發出了相同的聲音。
在今夜聽來,如澎湃的江河。
劫後餘生,依舊充斥著生命的蓬勃。
幾分震撼在聖劍長老的心底炸開。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
縱過去許多年,他這把劍再無鋒利時,想起來亦會帶著微笑眼裡有著慈和。
“做作。”
聖劍長老悶哼了聲,而後有模有樣地作揖,互相行禮。
陳王後、李守珩、花滿山幾人,將準備多時的摘星司牌匾拿出。
牌匾空蕩蕩,沒有任何的字形。
“煩請客卿長老為摘星司提字。”
就像是準備許久。
是了。
楚月讓他們準備這牌匾的時候,三人無不是心生茫然。
李守珩倒是能猜出來,楚月要請一位能人異士來提字,在劍星司最重要的時刻。
但李守珩怎麼都不會想到,提字之人居然是最難搞的劍宗聖劍長老。
這步步算計謀劃,運籌帷幄,讓陳王後幾人一驚再驚仿佛永無止境。
這世上竟有人能夠心思縝密到如此的程度,深謀遠慮,居安思危,且不放過任何的旁枝末節,隻為步步踏實,走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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