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化作絲絲縷縷的光華,注入了木槿花苞。
木槿花開。
一分為二。
好幾道花瓣自動掰開,流出鮮血。
掰開的花瓣,直奔天際,充入了界麵壓製。
劍魂注入的力量,使得界麵壓製伴隨著呦呦鹿鳴之聲的響起而展現在世人麵前。
那是半圓形的,各色雷電交織,符文湧動,陣法紋路晦澀難懂,充滿著莊嚴的神秘,使得各個年齡段的修行者,隻要看上一看,便能在頃刻間肅然起敬,隻因這是祖祖輩輩們為了保護海神界而形成的界麵壓製,否則海神界就會淪為第二個死傷慘重灰飛煙滅連骨頭都不剩的下界。
數道烈火光芒掠過,烙印在這界麵禁製之上,使得界麵壓製增強了些許。
清晰可見的是,這界麵壓製的中央,烙印了幾片染血被烈火灼燒的花瓣。
剩下的花蕊,則被乳白色的光芒裹挾,懸浮在九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劍客詫然。
“隱老不是沒有劍魂嗎?她的劍魂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當初掠奪隱老劍魂之人,見不得隱老大放異彩,特地以鎮命歌謠、天誅地滅陣外加隱老的劍魂來害人。究竟是誰,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等毫無人性的歹毒之事來!”
“老先生何其大義!且看他劍魂之火,和適才天火驟降。那顯然是火靈珠的火啊,火靈珠最傷劍魂,好惡毒的心思,當真如蛇蠍。老先生劍魂被灼,卻還願用自己的劍魂,來儘己之力,縫補我們的界麵壓製!如此大義,如此凜然,問世間,還有何人?!”
“………”
雲烈固然隻有一縷殘魂,卻是思慮周全。
他用一半的劍魂,去縫補界麵壓製。
隻因他知道界麵壓製有漏洞。
還有些私心。
他不在人世的時候,得過他劍道庇佑的人,在未來的某日遇到了大師姐葉楚月,哪怕是為了今朝的界麵壓製,也望能心軟幾分。
隻有剩下的劍魂,自是要留給自己這執拗的徒兒。
什麼都好。
就是太重感情。
有血有肉,重情重義,此間第一人!
李太玄渾身震悚。
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何詛咒之氣不管用,竟為雲烈的殿下臣。
那天誅地滅陣,還遇破陣塔。
這雲烈的劍魂,非但沒能把雲烈一招斃命,還讓雲烈揚名立萬,徹底瓷實了大義之名!
最要命的是,他想要逃走,卻有一人攔住了他。
血霧翻湧,他看不清那人。
隻看到紫袍飛揚,那人手中執劍。
界麵壓製導致的實力被削弱情況下,夜墨寒和李太玄不分伯仲。
“我不知你是誰,你要做什麼,但,我的路,可不是你能攔著的。”
李太玄拿出一方羅盤,直接注入精血,整個人便被吸入了羅盤之中,羅盤也被裂開的空間如一張深淵巨嘴吞噬。
劍百鳴和光幕,李太玄先前所在的地方,正是這羅盤空間內!
此乃間域羅盤,最大的作用,就是把空間撕裂開一道口子,利用羅盤內運轉的古老力量,使得羅盤和人在這道口子內,有個能夠藏身的空間。
夜墨寒仿佛是早有預料,神色淡淡。
他身隨血霧,沒人會發現。
隻有那……
張家張宴側目看來,眸底映著血霧如風起舞,偶爾鋒芒畢露,登時來了盎然的興趣。
血霧消散之際,夜墨寒化作一道劍光,鑽入了長空間隙之中。
他的目的,便是鎖定李太玄。
楚月還在原地不動,詛咒之氣鑽入了她的右臂,手掌之上是師父的劍魂。
閃爍著光的乳白色圓珠,有幾道火光裂痕,泣血痕跡,晶瑩剔透得鋥亮,劍魂花蕊就在最中央,仿佛是世間瑰寶。
楚月咬緊了牙關,鬥篷下的眼眸,時而淺金神,時而猩紅血,一身戾氣綻放如風暴,她目光循著抱枕開過的路,鎖定了長空裂隙的儘頭,暴喝出聲,震徹九霄:“李太玄,你奪我之劍魂,今以鎮命器、天誅陣,為達目的,不惜犧牲眾生,你,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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