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後對他坦然一笑,如寒木而立,脊背似若勁鬆。
隻見眾目睽睽之下,陳王後麵朝李守珩,作了作揖,浩然一笑道:
“守珩先生,感謝你的傾慕。”
言簡意賅的幾個字,卻如漫天的火樹銀花在刹那間綻放開來。
每一道煙火都聚集在腦子裡,如遊龍般橫衝直撞,一時間嗡鳴作響的空白占據了腦海,讓有謀士之能的他,不知此刻是喜還是難言的哀愁,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個木樁子怔怔地看著風華依舊的女子,一顆有血有肉的心臟怦然跳動,隻為她,雲都的王後,一個叫做陳瑤瑤的女子。
李守珩笑著落淚,徹底地釋懷了。
他不言,隻朝著陳瑤瑤行了個禮。
或許,這便是他自年少起情愛故事最好的結局,不是附庸風雅,是刻骨銘心的文人之愛。
這一幕,頗為衝擊著在座之人。
若非親眼目睹,從未有人會想到,有關感情的事,還能這般充斥著禮儀的美好,哪怕他們並未袒露心扉,並未情定終生,卻依舊在震撼!
李舟鶴頓感無趣。
他招了招手,“不想留在象牙塔的人,跟本公子走。”
哪知,玄天府的人都沒有動靜。
即便是先前勸阻李守珩離開象牙塔的人,也沒有想法。
李舟鶴的麵上有些掛不住。
他眯起眼眸,神色慍怒,寬大的袖袍一甩,擲地有聲道:“跟本公子走的人,各有極品靈寶一枚,靈藥一顆。”
話音落下之際,長久一陣靜默。
直到有人打破了這份沉寂。
一位族人猶豫站起,囁喏著嘴唇說:“舟鶴公子,此話,可是當真?”
“有楚王見證,本公子還能誆騙你們不成?”
“那我跟舟鶴公子走。”
有人開了頭,部分沉吟不決算不得堅定的人,方才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
“我也跟舟鶴公子走。”
李舟鶴勾著唇角笑,甩了甩手,袖袍甩出兩聲響,複又故作矜貴地抬起了下頜,且目不斜視,覆有老繭的雙手整理了下衣襟,這才帶著近乎三十人的玄天族人起身要走。
“楚王殿下,實在是抱歉,不是舟鶴不願留下來,實在是這象牙塔讓人害怕。”
“無妨。”
楚月大大方方回:“諸位,請回。”
她坐在寶座前,不喜不悲如方外一神仙,眉眼低垂,睫翼鋪蓋出的陰影如鴉羽,遮住了淺金色的眼眸,叫人看不清她瞳孔裡暗潮肆意的情緒,隻見她冷白如瓷的手,提起酒壺恣意隨性地喝了口,透著幾分鬱氣。
“日後殿下若有需要,舟鶴必是隨叫隨到,還請殿下好生歇著。”
李舟鶴低頭使了個眼色,就把幾十個族人帶了出去。
“殿下,守珩無用,還請殿下懲處。”
“留不住的人,由他們去吧。”
楚月放下酒壇,眼神清澈又冰冷,如寒潭底。
視野裡,李舟鶴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她才道出未說完的話。
“對了,還有一事,本王尚未來得及說。”
眾人麵麵相覷,甚是訝然。
“象牙塔內半年時間,象牙塔外少則一炷香,多則三日,視情況而定。”
驟然間,一片嘩然!
在座諸位都在古籍之中看到過類似於的事,但過於玄乎,現實生活裡鮮少看到,便都下意識以為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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