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離公主,今日之事,白家欠你一個人情。”
白崇遠道:“驚鴻天賦異稟,頗具造詣,她自小就無世俗階級之觀念,認為萬物生來皆是平等。若非是嶽離公主,隻怕驚鴻身上還要背負著恥辱,白家和劍院也勢必是不死不休。”
白家老祖、劍院順德長老的作揖拱手叫人震驚不已,卻又無比的羨煞。
楚月自不能居功自傲或是挾恩圖報,便懷揣著後生的敬畏之心,頷首作揖,連帶著臉上的惡鬼麵具都流露出了敬重之色。
順德長老悄然地觀察楚月。
龍子蘅卻在給楚月神魂傳音:
“順德長老是女劍院裡唯一的男長老。
算是劍院的一次破例。”
據說——
順德長老有一個妹妹,自小就有宏圖夙願,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劍修,禦風行萬裡路,看山河圖。
然而窮山惡水之地,又有多少質樸。
重男輕女四個不足世人為道的字,卻害死了他的妹妹。
一次遠門。
等他回來。
便知父母因幾塊靈玉石和一把不算好的劍,把妹妹賣給了一個瞎眼的男人,還說嫁過去有福,隻要能生個大胖小子,此生必能安穩度日。
但生於淤泥卻不甘同流合汙的妹妹,自戕於新婚之夜。
他趕到時,妹妹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倒在他的懷裡血流不止,隻遺憾不能成為劍士,臨死還不能用劍自戕,隻能用撿來的匕首。
少年徒手挖土埋葬了妹妹。
後來再於墳前祭拜妹妹,卻發現墳塚有所鬆動。
他挖開墳,看見衣衫不整,才知那瞎眼男人來了。
他瘋了一樣,屠其全族。
還是父母跪在地上乞求,他才放下屠刀,背著妹妹的屍首離開了這個地方,葬在了距離劍院自己的山丘。
他瘋了幾年。
一朝頓悟又遇貴人,方才進了劍院。
……
“這順德長老的劍法很有一套,比起劍法,被他拯救的苦命之人,不計其數,此等堅持才是難能可貴。”
龍子蘅唏噓之餘,一陣感歎。
末了。
他疑惑地蹙起了眉。
話說回來,唯有更強者才能對低階修行者傳音,這是亙古不變的秩序法則。
嶽嶽的實力,應當不在他之下才對。
龍子蘅絞儘腦汁,冥思苦想了好一陣,陡然眼睛放光灼灼如日,滿目的狂熱和崇拜看得楚月惡寒不已,頭皮發麻。
龍子蘅兀自點點頭,如個讀書的先生般。
他想——
定是嶽離姑娘從諸天來到上界需要壓境。
壓過頭了,才能讓他傳音入耳。
不愧是他的嶽離姑娘。
壓境都這麼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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