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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話雖如此,如若能自己吞下苦厄而不讓對方遭受半點委屈。
他也好。
楚月也好。
都會毫不猶豫。
隻因這苦厄之世,人心藏在皮囊下,是黑是紅瞧不見,一心一意最難得。
……
是夜,天命青鳥速度快到臀部冒煙又帶著劈裡啪啦的火光。
此刻天上有月,地下有山河。
“抱枕。”
“嗯?”
“沒什麼。”
楚月握住了男人的手。
而後,將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鑲嵌進了男人的指縫。
她的手是微微涼的。
男人的掌心很暖。
“阿楚。”
“嗯?”
楚月偏頭。
“沒什麼。”
男人說罷,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便是要長相廝守。
彼此的眼底,都是能醉了星河般的笑意。
任他紛紛擾擾這塵世苦厄不及他一點甜。
“沒什麼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上古之龍如土裡打滾的蚯蚓,又如一條水蛇般搖搖晃晃,來下陳蒼穹身邊,去會兒軒轅修的旁側,大大的腦殼裡都是對這個世界的不理解。
他就不懂,這一個兩個就不能說人話嗎。
一句兩句都聽不懂。
“沙沙~”軒轅修翻了一頁話本,看著新來的龍搖搖腦袋暗罵一聲“是笨蛋”。
“你不笨,你知道?”上古之龍竄過來問。
“自是知曉。”
軒轅修又翻了一頁,“如膠似漆的打情罵俏你不懂,你未曾遇見過這世上讓你怦然心動的女係,你不知曉朝思暮想從平凡到觸動生命的美妙。”
“誰說沒有。”上古之龍揚起了腦袋。
“何人?”
“本座母親。”
上古之龍悶哼。
母親走的那天,他的心臟抽搐快速到近乎死了。
軒轅修臉色黑了黑,不想與之對話。
楚月悄無聲息,封閉了吵人頭疼的聲音。
她低下頭,望著男子的手,眺望著遠方的臨淵關,唇線的弧度煞是好看。
她一時興趣便用神農之力注入了神魔瞳,去觀望近在咫尺的男人。
視線順著男人的軀殼遊走,卻在胸膛裡邊,看見了一道詭異的黑色,勾勒出了複雜的痕跡。
他是擁有神光的人,那詭怪的黑與這滿身仙神之氣截然不同。
就在楚月思考是否神魔瞳導致的時候,眼皮子陡然跳動了下,驀地想起了九萬年前所翻閱的古書雜談。
這黑痕乃是……天隕詭誅!
天隕詭誅,是一種陣法之結。
若有身強力壯的男子將胸膛切開,將這天隕詭誅藏在肝腎臟腑旁側,形成死結的話,就可避免生育。
楚月眸光微閃。
這晚的風很大。
景色很美。
遠方有故人,近處有喜愛的男子。
她卻顧不上太多,直接扒開了夜墨寒的衣襟。,
對準天隕詭誅的地方,強而有力線條完美的線條並無任何的痕跡。
“阿楚?”男子聲音溫柔。
“給我看。”
楚月眼睛發紅,壓抑著沉痛。
她抬起眼簾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抱枕,給我看,我想看,我要看。”
男子沉默了會兒,以氣力為鑰,解開了胸前朦朧封閉的陣法。
陣法作雲煙散。
猙獰的血色疤痕映入了楚月的瞳孔。
“為什麼?”楚月明知故問。
“不為什麼。”
男子撫了撫她的發,“對我而言,天隕詭誅是個好東西。”
修行之苦,苦無個邊際。
道阻很難,難於上青天。
他豈能讓她再受十月懷胎之苦,在尚未安定前就讓一個活生生的孩子於戰火紛飛時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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