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
楚月的腦海裡,驟然想起了獻身祭陣的兩位戰神。
神魔瞳隻看見,一條條猶若荊棘般帶刺的鎖鏈,貫穿了這二人的骨頭。
窺視武體內,竟沒一塊好骨頭,都是大大小小的荊棘窟窿。
閉目沉睡的二人,氣息薄弱,皮膚是病態的白,與鮮紅的血液,形成了鮮明強烈的對比。
而望見他們之時,楚月如夢初醒般,終於知道已經收納進孤星陣的亡靈,何故會放水了,隻怕正與象牙塔的這二位,有著莫大的關係!
花家戰神,亡於風鈴花陣。
而風鈴花陣,又是用來填補界麵壓製的。
界麵壓製已然安穩,足以見得風鈴花陣的成效。
這二位祭陣戰神,又是如何被封印到象牙塔的呢?
楚月仿若置身迷霧當中,有著諸多的不真切,須得抽絲剝繭般理順,方才能知曉這血淋漓背後的真相。
“菩提天驕,誠不欺老朽。”
羅牧端的是和藹可親,慈祥的眉目泛起了笑,“雲都有王如斯,是雲都之幸,楚王,按照曆任大典,須得有鎮龍十二本家,各以趨吉避凶的青草之水,為我們的新王祈福。”
鎮龍十二族。
雲都本家。
嚴格意義來說,算是守護雲都而存在的。
十二本家,形成了牢固的護城之陣,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無形的守護著雲都中人。
十二護城陣,也是支撐著雲都佇立在九霄之上的根基,宛若是脊梁。
“羅老先生說的是——”
侯榮震儒雅一笑,“應當是雲都本家來祈福了,過程是這麼個過程,但十二本家,隻來了兩三家。”
羅牧皺了皺眉,側眸看去,廣場的邊沿,共有圍繞廣場而建的十二座瓊雲亭台。
如今,隻有稀稀疏疏的兩三台,有人煙之氣。
而這兩三之中,其中一個,更顯蕭條。
亭台四麵環繞隨風而動。
亭內的女子抱著一把琵琶,身穿素雅的湖藍長裙,不施粉黛,麵有病氣,時而發出兩道咳嗽聲。
女子羸弱,病氣卻難掩精致如畫的眉眼。
“那是南皇本家的庶女吧……”羅牧問道。
羅府青年以掌掩唇,低聲回道:“羅爺爺,正是那南皇澗。”
南皇澗……
羅牧歎了口氣。
他與這孩子,有些淵源。
羅府青年又壓低了嗓子繼續說:“這還得多虧羅爺爺你心善,她原名為南皇九賤,尚在繈褓就千夫所指,萬人詬病,羅爺爺你知曉此事,特地登門拜訪南皇府,為此事出麵,方才有了南皇澗。”
“奇怪,羅爺爺,我今兒得到的消息,南皇本家,找了個由頭,辭去了為新王祈福的事。”
“怎麼還來了個人?就算南皇本家臨時更改注意,決定要來,也不至於讓一個庶女來。”
羅牧聞聲,大概知曉了什麼,渾濁的眸子沉了沉。
“叮——”
琵琶聲起。
南皇澗纖長的手,彈奏出了霏霏之音。
楚月垂著眸,倒映出南皇澗白如紙的麵孔。
分明是身如柳絮,難以坐穩,琵琶之樂,卻是時而舒緩,時而有力,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
雲子君看了眼,眸底浮現起了清淡不稠的嘲色。
若論樂道,她雲子君,當是冠絕雲都,無人敢與之爭鋒。